“难得一片赤子心,本王倒也没看错人。”忠顺王轻赞扬一声,笑问:“混账小子如今在何处?竟敢私调三河营将士去治水,就不怕本王治他的罪?”
“蓉侍卫淋了一夜的雨,又失足落水。如今在扬州府养伤,借居在巡盐御史林如海的府上。身子无啥大碍,倒是把渃哥儿吓丢了三魂。”十三爷身后一人如此说道。
十三爷听闻,轻轻点了脑袋。又问:“受灾情况如何?”
那人道:“奈因十三爷有所准备,又有蓉侍卫率三河营将士堵上了那河口,除几位不愿撤离的被三河营将士给抓了去,倒是没出现人员伤亡。连所倒塌房屋,也仅有计划中的六层。只是高邮湖沿岸近万亩良田沉入了湖底。”
“虽控制在计划之内,却也是本王所造孽事。”十三爷摇头轻叹一声。自己这做法,虽然是为了百姓,却也伤了百姓。虽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的心里还是稍有过意不去。好在贾蓉这家伙以不要命的方式,竟将最后那道口子堵上了,不然……
这次还真算是这混账小子的功劳。
十三爷又道:“近万亩良田被毁,又有数千人难吃上饭了。送一封密信到宫中去,整顿漕运部院的时机到了。赈灾的银子和开渠的钱,就让这个位最后一任的漕运总督出吧。”
那人领了命,又问:“可要送信到渃哥儿那去?”
“不必了,扬州事情找吩咐了他。”十三爷思量片刻,心里早有计划,又道:“差人传告贾蓉一声,在扬州好好休养。等江南雨停,乐马、洪泽、高邮三湖分洪还得要他协助。”
“真的假的?”远在扬州的贾蓉听了段玉送来的消息,差点眼珠子都掉下来。不甘道:“防汛分洪是河道衙门的事情,怎么能让咱侍卫处的人协助?再说,咱还病着了,哎呦诶,可痛死咱了。”
段玉无奈道:“别装了,不过就是受了凉感了风寒。昨日还瞧见你偷偷带着林家的姐儿在扬州城里玩。”
贾蓉心里一紧,连忙捂上段玉的臭嘴。
是傻子吗?在林家说自己拐了林家姐儿,传到林如海那里去,估计要被打断腿。
他小声哼道:“你这纯属在捏造坏人家名声,虽然你是咱上官,你要敢再污蔑咱与林姑姑关系。就算拼了我这半条性命,也要敲掉你满嘴牙齿。”
段玉道:“莫做这样子,林家人是守规矩的。下人早差使出去,哪有人敢打听我们间谈话。渃哥儿去盐运司衙门了,最近蓉哥儿便在林家好好休养,莫要乱跑动才是。”
蓉哥儿眉头轻皱,问:“难不成十三爷不仅要清漕运部院,还得治一治两淮盐运司?”
段玉点了点头,“宫里计划的事情。某些人犯了大忌,不然渃哥儿去岁怎么会跑扬州来。林御史都大半年没出门了,你也老实点,莫要再带人家女儿出去了。万一遇上那些家伙狗急跳墙,渃哥儿未必来得及救你。”
呀,这尼玛怎么感觉自己像是被软禁了一样。
蓉哥儿道:“玉大哥可不要唬我,咱在扬州无冤无仇的,谁会针对我来。”
段玉似笑非笑道:“谁让你不去盐运司住下,反而跑林家来。这可怪不得别人,我可是劝过你的。”
你倒是说清楚啊,早说林家被人盯上来,我一定不会来了。也怪自己,才到扬州就想着见一见林黛玉。他无语的很,闷闷道:“行啦,咱知道了。玉大哥该忙啥忙啥去,下官现在是伤号,得多休息。”
段玉呵呵笑一声,道:“蓉哥儿也莫愁着,这不正得了你意,又能多歇息一段日子。咱们兄弟里,也就你最逍遥。看看其他的,谁不是跑腿的命。说得好听是侍卫,其实一个个是领着侍卫的职,做着兼管各营各地的杂事。”
得了吧。这些家伙至少还有兼职。蓉哥儿身上是一个兼职都没有,哪怕只兼一个四品都司武职也好,多少手里还能有几百号兵,说出去也威风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