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听了佳宜姑姑的话,反而突然有了精神。
怀上了?
脸上娇羞地一红,看向蓉哥儿的眼神,更见深情。像是要讲蓉哥儿整个人都要融化了一般,又听佳宜姑姑道:“劳烦了姑姑不辞辛苦过来一趟。”
佳宜笑道:“丫鬟婆子们还不伺候着你们奶奶更衣?再寻个普通的房间,铺好了床榻,请你们奶奶过去。爵爷房里的丫鬟都得回避了御医,留下两个婆子在房间里伺候,诊脉时还得将帷幔拉上,姐儿就是半片指甲也不能让御医瞧了。”
难不成还要搞出个悬丝问诊?
这能不能靠谱?
蓉哥儿虽然也不想让自己媳妇在外人面前露脸,可也觉得这样做没个必要吧。万一诊差了怎么办?
“这般可准得?”
佳宜安慰道:“准得。娘娘近些年的喜脉全是这张御医问的,这老先生可是王府供奉。娘娘将他差来,可是真把蓉大奶奶当女儿看待了。大爷也不用担心别的,诊脉时让蓉大奶奶手上盖一丝巾,老御医不会同蓉大奶奶接触半分。”
听了这话,蓉哥儿才放了心。
不是悬丝问诊就好,那玩意总觉得靠谱。隔着丝巾把脉,要真有经验的应该还是能准的吧。
不多时,蓉大奶奶穿戴了整齐了,随着丫鬟们换了房间。蓉哥儿同佳宜姑姑在旁边陪着,等床上的帷幔一拉,雀儿、香菱二人也被宫女佳宜给赶了出去。
又有两位上了年纪的婆子才请了外面的张御医进院。待御医进了房里后,佳宜姑姑也躲坐到了屏风之后,不与老御医见面。
这时,秦可卿的小手从帷幔见伸了出来,另一婆子手疾眼快拿着丝巾将这白嫩嫩的小手遮个干净。
老御医年岁不小,脸面苍苍,冠下显露的头发也近花白。他进了房间倒也没多说什么客套话,同蓉哥儿两人互见了礼。
“躺着的便是府里奶奶了?”老御医问。
蓉哥儿回道:“正是媳妇,老先生请这边来。”
老先生将手搭上,调息了至数,凝神细诊了半刻功夫。
诊毕了,老先生说道:“我们外边坐罢。”
老先生脸上面无表情,也不见喜悲。让蓉哥儿心里一沉,莫不是真问出个病来了?
贾蓉于是同先生到外边屋里炕上坐了。一个婆子端了茶来,贾蓉道:“先生请茶。”
茶毕。
蓉哥儿才问:“先生瞧这脉息是何情况?”
“尊夫人脉息往来流利,圆滑交替,如珠滚玉盘。”老先生款款回了一声,又问:“近月夫人经期可调顺?”
“算算时间,怕已隔了三四十个日子。”
老先生一拱手,笑:“如此便没错了,恭喜蓉爵爷。”
“真怀上了?”
贾蓉哈哈大笑,见了老御医点头,连忙唤了婆子去找雀儿拿赏钱。
老先生又拦蓉哥儿,道:“大爷却也先莫急着,依老朽看这脉息。大奶奶是个心性高强、聪明不过的人。但聪明太过,则生思虑。如今有了喜,应通畅心情才是,身子更须得保养。”
蓉哥儿道:“是极。我家这媳妇心里话多,嘴里话少。如意的、不如意的,全埋心里头。”
从两家家境来说,秦可卿也算是贫女得居富室。蓉哥儿也知可卿心里一直藏着些自卑,凡是都要计算个清楚,又怕丢了宁国府的脸面。饶是如今得了忠顺王妃认亲,她给自己的压力也没少上几分。
老先生道:“这事也好解决,让大奶奶少理府中琐事,多卧床休息,闻不见忧虑自然得好。”
“不需写个方子?”
老先生摇头道:“是药三分毒,终须对症。大奶奶的情形只需通畅了心情,比任何药都管用。”
贾蓉又问了饮食禁忌,让旁边婆子一一记上。
事毕。
蓉哥儿又给张御医、佳宜姑姑备了礼,请了丫鬟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