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城。
这是一座靠近北海前线的小城。
虽说是小城,人口却不少,昔日也是十分热闹的,可如今却显得有些冷寂,街道上虽有行人来往,却比以前少了许多。
之所以会如此,当然是因为海族生灵的入侵。
汶城地处偏北,虽说战火离这座小城还很远,但许多有财有势的巨商富翁,早早就将手里的生意以及产业转手卖出,带着几辈子用不尽的钱财,拖家带口离开这里了。
他们怕死,天知道海族大军什么时候会兵临城下。
与其每天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不如赔些钱,远走他乡,求个心安。
至于那些选择留下的,少部分人是因为在这里活了快一辈子,对这座城有了感情和眷恋,舍不得离开。
但更多的是因为没钱远走他乡,一旦离开,手头的钱吃不了几天,所以没法子,只能留下。
走的人走了,留下来的人还要养家糊口,所以街道上摆摊的商贩依旧有不少。
包子铺前。
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皮肤黑黄的女孩儿,正在与六十多岁的老板对视着,谁也不让谁。
视线相交处,好似迸发出一团闪电,正劈里啪啦对滋着。
半晌后,女孩儿抬起手,袖
口滑落,露出握拳的白嫩小手,缓缓抬起一根小手指。
包子铺老板目光坚定地摇摇头,伸出两根手指,苦笑道:“小姑娘,三文钱一个的馒头,你硬是要一文钱买走,没你这么砍价的。”
那女孩儿伸手进怀里掏了半天,最后抓出一枚铜板放在桌子上,开裂的嘴唇虚弱地吐出几个字:“老爷爷,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求求你行行好,再不吃东西的话,我就要...就要饿死了。”
老爷爷一看她这模样可怜兮兮的模样,顿时就心软了。
他一咬牙,抄起一张油纸,没去拿白面馒头,而是打开笼屉,拣了三个热气腾腾的大肉包子包好,递了过去。
“来,可怜的孩子,拿去吃吧,爷爷不收你钱。”
女孩儿顿时大喜,伸手接过包子,千恩万谢。
包子铺老板看着女孩儿离去的背影,轻轻一叹,自语道:“唉,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
女孩儿没有立即打开油纸吃肉包,而是藏进怀中,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汶城,坐在城郊小溪旁的一块青石上。
脱掉鞋子,露出裹着玉足的罗袜。
她又褪下罗袜,将一双与黑黄肤色完全不同的白皙嫩足伸入溪水中。
女孩儿一边前
后晃着小脚蹚水,一边打开热乎乎的油纸,抓起一个比她脸还大的肉包,幸福无比地吃了起来。
她没撒谎,她的确是三天没有吃东西了,真的是饿坏了。
三个大肉包,她真想一口气全吃完。
但女孩儿忍住了,全吃完的话,过不了半天又要饿肚子。
于是她在吃完一个肉包后,强行忍住没得到多少缓解的食欲,将油纸包好,藏入怀中。
女孩儿两手撑在青石上,看着自己的嫩足在溪水中摇来晃去,可她的注意力全在那些狡猾的鱼儿身上。
这里的生态环境不错,小溪里有许多大肥鱼,可惜她不会抓鱼,也尝试过削尖一根木棍去插鱼,但全都失败了。
那些鱼儿滑溜得很,木棍刚刺破水面,它们就摆着尾巴游远了。
女孩儿眼巴巴看着鱼儿们,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
她看着倒映天光与蓝天的溪水,思绪有些飘远了。
为什么别人家的孩子都有父母疼,有田地可以耕种,自己却什么都没有呢?
女孩儿有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比如小时候的事情,她真的是一件也想不起来,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至于父母长什么模样,她也不知道,身边更是
没有一个亲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