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都是参天大树,枯叶的腐朽味道扑鼻而来,日光从树叶的缝隙透洒下来。
苏千雪穿在树林中,顺着那微弱的呼救声,转了几个弯,她来到一条弯曲清澈的小溪边。
一个老者浑身湿哒哒地坐在小溪的中间,溪水从他的身下淌过去。
山间温度低,他冷得直打颤,唇色泛白,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千雪?你……你怎么跑这了……阿嚏……”
苏老头子冷得打了一个喷嚏,但也掩饰不住他脸上的震惊,“你知不知山上很危险的?”
“既然知道危险,那你为什么入了深山中?”
溪水把苏千雪的布鞋都弄湿了,她却顾不上,“我记得,你一向爱惜命的,几十年来,都只敢在白兴山的外围打转。”
苏老爷子:“……”谁想找死?
这不是为了……
不知想到什么,苏老爷子叹了一声,眉间深锁愁绪。
苏千雪察觉他心情不好,不过,她并没有多问。
“还能动吗?”苏千雪看向他手心带血的伤痕,“扶你走?抑或抱你走?”
“……扶着吧!”
苏千雪轻嗯一声,扶着他往溪边而去。
苏老爷子走得一跛一跛的,额角的汗唰唰地流着,他浑身的青筋暴
凸跳个不停。
能看得出来,他现在遭受剧痛,但他愣是一个声都不吭。
直到席地而坐,苏老爷子才吁一口气,他拿出手帕擦擦汗。
差点就坚持不了……
苏千雪在苏老爷子的面前半跪下来,脱掉他的草鞋,准备撩起他的裤管,苏老爷子却避开了。
“嗯?”苏千雪掀起眼皮。
苏老爷子略有些不自在,“我来吧。”
苏千雪耸耸肩,缩回了手。
苏老爷子撩起裤管,露出他肿如馒头的脚腕,他往前一伸脚,“可以了。”
苏千雪捧起他的脚腕,检查一番,道:“脱臼了,我现在帮你复位。”
“你?”
苏老爷子眸光微闪,怀疑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苏大牛的事,村里很多人都在说她医术很好,但他始终是觉得是苏千雪用些歪门左道的药耍人的。
毕竟,大儿媳妇在家时,手里经常有些乱七八糟的药,问她药哪来的,她总是一口咬定,认识一个游医,经常制新药送给她。
对此,他揍了大郎几次,都没能从他们口里套出话。
“嗯!”
苏千雪轻点头,熟练地帮他脱臼的脚腕复位。
苏老头子:“……”
他浑浊的眼睛落在她精致的脸上,眼里的
怀疑怎么也掩饰不住。
“你居然会医术?谁教你的?”
闻言,苏千雪神色如常,放下他的脚腕,挪了几步,然后在溪水洗洗手。
“跟你学的。”
“不可能……”苏老爷子脱口而出,“我没教过你医术。”
“你是没教过我,但你的医书,手札不少,我有眼睛看。”
前世,她启蒙起,爷爷就逼她遍览群书,十岁后,医书不逼她看了,改为她跟着爷爷去出诊。
到她十五岁时,她已经在中医圈闯出名气。
苏老爷子压着嗓音,“为什么我们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你会医术?”
“不知道正常呀,以前的我,有爹娘疼爱,啥事都不用干,只知道享乐,后来呢,被逼嫁到陆家,相公瘫痪,小姑子和小叔子又不经事,我能靠的唯有自己。”
“我不想死,想过上自己想要过的富贵生活,那我就必须戒掉以前的好吃懒做。”
“运用我的一身本事,努力地赚银子。”
苏千雪的话掺了很多水分,真相如何,唯有她自己知道。
“看来,逼你成亲是好事。”苏老爷子淡淡地看了一眼她脸上的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