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自己好像已经无从辩驳了,云初念手上也不知道还握了多少证据,陆婳垂头想了想,自知大势已去,索性不再挣扎狡辩,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是!是我害死了她,可是……三爷,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裴清芫死后,你难道没有觉得松一口气吗?”
“我这是在帮你呀!”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是一记重锤,砸的云远庭脸色大变:“你休要胡说八道!她是我的发妻,我何曾想过她死!”
“她是你的发妻,曾经心仪倾慕于你,你享受着她的追捧。但在你与我苟且后,她就只觉得你肮脏龌龊,百般瞧不上你。你渴望她,又畏惧她。想要她向你臣服,又厌憎她的冷眸。当你在她那里受了冷眼后,难道你真的没有过‘她如果消失就好了’这样的念头吗?”
“我没有!!”
云远庭大声反驳。
诚然,每次在裴清芫那里受了冷眼后,他的确会有一些阴暗的念头滋生,但最恶劣的也就是冷落她,和她耗上一辈子。
从未想过让她去死。
但在此刻,这句话却更像是欲盖弥彰。
他慌乱的回头看云初念,想向她解释,却只看到她面无表情的淡漠眼神。
那双熟悉的眸子仿佛跨过了时空。
恍惚间,他仿佛又在她的身上看
到了裴清芫的影子。
往昔那些浓情蜜意的画面一幕幕扑面而来。
在遇上陆婳之前,他们也曾是人人称赞艳羡的神仙眷侣。自己到底造了什么孽,竟被陆婳这个毒妇给蒙蔽了双眼,宠妾灭妻,害死裴清芫。
那个眼里心里只有自己,愿意放弃一切荣华富贵也要下嫁的女子,再也回不来了。
都是自己害的。
云远庭如遭雷击,摇摇欲坠。
云远庭痛苦的抓着头发,一声声悲鸣自口中溢出,泪流满面。
他不断向云初念喃喃说着对不起,云初念面无表情的俯视着他:“你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母亲不是我,不过也没用,你说一千遍一万遍,她也听不见了。”
云远庭闭上眼。
他知道,云初念这是要让他一辈子都带着对裴清芫的悔恨,不得解脱。
灭顶的悔恨几乎将他淹没。
说话间,云初念往云远庭身上砸了一个小册子。
“你以为陆婳就只做了这点恶吗?看清楚,这册子上面除了她对我母亲作的恶之外,还事无巨细的罗列了她这些年背着你在外面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桩桩件件,罄竹难书!而这一切,都是由你纵容出来的,你是她的帮凶!!”
云远庭颤巍巍的打开册子。
少顷,他突然站起身,冲到陆婳的面
前,拎着她的衣襟将人提起来,不由分说就扇了她几个大耳刮子,怒声骂道:“你个贱妇,是你害我至此,我要杀了你给清芫报仇!”
他左右环顾,看到玄逸的腰间有佩剑,大步上前一把拔出剑,横在陆婳的脖间,强烈的愤怒让他的手不断颤抖,锋利的剑刃划破陆婳的肉皮,殷红的血液顺着泛银光的剑刃滴落下来。
触目惊心。
玄逸神色复杂的看了云初念一眼。
他们家少夫人真是绝了!
早早就算到云远庭会怒火冲天,想拔剑杀人,所以还特意叮嘱自己不必阻拦,由着他去做。
陆婳被吓得脸色发白。
“父亲!”云悦薇扑上前,挡在陆婳的面前,泪流满面的哭诉:“您饶了母亲好不好?这些年,她为您做了这么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难道您要就这样割舍掉夫妻情谊吗?”
面对自己一直非常宠爱的女儿,云远庭的眼底闪过一抹纠结。
旁边看戏的云初念冷笑一声提醒他:“和您有夫妻情谊的人早已死在十三年前,面前这位现在可算不得您的妻。按规矩,四姑娘的母亲可不是她。”
陆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