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愣了一下,正要回答时,云初念提醒她:“这种事情我随便去找几家赌坊也能问清楚,所以你想清楚了再回答,若敢有欺瞒,之前那个门房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一番威慑让张楚脸一白,猝然垂头,不敢去看云初念,嗫嚅着说:“在我嫁给他之前,他就喜欢赌钱。
原本他家里在城中开了两间铺子,也算有个殷实的家底,在我嫁给他之前就已经被他输掉一间铺子了,没有哪家的人愿意把女儿嫁给他这个败家子。我没有爹娘,是兄嫂养大的野孩子,兄嫂贪图他家给出的聘金,强迫我嫁给他。
后来最后一间铺子和家里的宅子也没有保住,一家老小只能和他一起去住茅草屋。”
张楚一说到夫君好赌就气不打一处来,声量越来越大。
她满眼痛恨的笑起来:“他要是直接死了,我一滴眼泪都不会为他流,可这个杀千刀的竟然还背着我欠了这么一屁股的债!!我们一家老小拿什么去还??”
她怒极攻心,竟然扑上去直接扇了他的尸体几巴掌。
不少人同情她的遭遇,牢房中只余下她愤恨的哭声。
云初念却敏锐的察觉到了她话中的漏洞,皱眉问:“你说……你
不知道他欠了钱庄这么多钱?”
“……”
哭声一顿。
“之前我问你们的时候,你分明说你是知情的。还承认签订契书的时候你也在场。”
“……”
张楚还是不答话,但她颤抖的双肩暴露了它此刻的心虚。
云初念拔高了声音提醒她:“张楚,现在你夫君死了,你还是个受害者,你不要一时犯傻去做错事加害别人,否则到时候查明真相,你照样逃脱不了制裁。
想想你的儿女,如果你因为害人被抓进监狱,他们也会和你小时候一样,成为没有爹娘管教的野孩子。你忍心吗?”
旁边的赵烈阴阳怪气的说:“怎么?你们对着受害人家属也想用刑讯逼供,屈打成招这种手段吗?”
“你闭嘴!”云初念恨声怒斥他,阴恻恻的警告他,“赵烈,你别以为你们那点小伎俩很高明,若非大理寺结案需要逻辑清晰的证词,我现在就可以让人把你抓起来。”
赵烈还想说话,苏阳给下属递了个眼色,立即有人上前按住他的肩膀,令其闭嘴。
赵烈浑身紧绷,下意识就想反抗。
但他很快意识到这是哪里,只得将自己焦躁的情绪压下来,阴
狠的盯着张楚。
张楚蹲下身捂着耳朵,谁也不敢看。
云初念也蹲下来,温柔的拍着她的肩膀安抚她:“你不要害怕,相信我们,好吗?”
旁边害怕尸体而一直不敢靠近的林氏也大着胆子走了过来,不安的绞着手中的锦帕,小声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吧,只要水落石出,你们欠给钱庄的钱,我会帮你们结清。”
张楚的哭声小了一些。
云初念知道她是心动了。
“我夫君是被害死的!”
张楚犹豫许久,终于哑着声音开口。
被控制住的赵烈瞪大眼睛,怒吼:“张楚……”
“闭嘴!”苏阳在身后给了他后脖颈一击,不耐烦的呵斥道:“没有审问你的时候,不准说话。”
赵烈剧烈挣扎无果,闭上双眼,满脸颓败。
一旦开了口,张楚的压力少了许多,之后就顺畅多了。
深呼吸一口,抹了抹眼泪,嘲弄的笑了一声:“几个月前,家中确实有人生了急病,需要用钱治病,但我夫君一贯不管家里的事情,他那些钱也不是为了给家里人治病而向钱庄借的,而是赌坊不愿意借钱给他了,他跑去钱庄借来赌钱用的。
这件事情他瞒着所有人,我也是一直到他死的前几天才知道的。所幸家中长辈福大命大,从阎王手上捡回一条命,可他欠了这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