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念摇头:“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反正我当时没有见到宣旨的太监,到时候皇上若要发难,我便装傻当做不知情就是了。兴许能够蒙混过关。”
她嘴上安抚着外祖父,实际上自己心里也没有底。
其实景仁帝那里倒还好,应付起来不算太难。
真正让她担心的还是现在目的不明的李澈。
他偏居蜀地,策划了几个月,现在却还不上不下的,没有得到任何切实的好处,这不禁让人隐隐担心,揣测他是否还有后招。
“时局不稳,你在京都还要为我们操心,让你受委屈了。”
“我一点也不委屈。”云初念摇头,倚靠在他的肩上,哑声说:“外祖父您为我们遮风挡雨这么多年,现在该轮到我们保护您了。”
她能有这样的心思,忠毅侯老怀安慰。
但看着她本来是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年岁,却要为这些事情操心忧虑,忠毅侯不禁发出一声叹息:“你长大了。”
“这样不好吗?”
“自然是好的,只是,我更希望你能无忧无虑的,不用像现在这么累。”
云初念苦笑:“时逢乱世,没有人能做
到独善其身,既然如此,不如顺应这场洪流,把握住机会,兴许能够另外博得一方天地。”
大周这两年并不太平。
先是连续两三年天灾不断,损耗了大周大量的财力物力,再是周边几个国家蠢蠢欲动,都想趁着大周还在休养生息之时大举进犯,分一杯羹。
偏偏这样的情况下,朝堂之上夺嫡争储日益激烈。
这样的内忧外患之下,每一个决策都凶险万分。
但危机必定伴随着机遇。
谁能在这个风头上压对宝,那便可以保护往后几代人的荣华富贵。
忠毅侯目光幽深的看着自己宠爱的外孙女:“你也算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我知道你的智谋不输男儿,不如你来说说,裴家现在应当怎么办?”
云初念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说起一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去岁冬天,大量难民涌入京都,最后朝廷幸得一位行商相助,在粮价高涨的时机以平价买入百万斤粮食,最后朝廷将一座开采过的铁矿赠予了他。此事外祖父可有耳闻?”
“那铁矿离青州并不远,快马加鞭不过一日的路程,我如何能不知道?我还听说那铁矿本来都快挖空了,但最近
突然发现里面别有洞天,竟比新矿还要丰富,那个姓沈的商人倒是捡到宝了。”
他浅浅笑着,对于这等奇遇并未有半点羡慕。
“那外祖父可知道那些生铁如今拿来做了什么?”
“听说有两成流到市面上,其余八成都销往海外了。拜他们所赐,现在青州的铁器比以前可便宜多了,我两个月前还和他们的掌柜做了笔生意,以远低于市场价的价格,将军营的那些兵器都更换了一遍。”
看他的样子,显然对这桩生意很是满意。
“你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情?”
“外祖父可知这座铁矿背后真正的老板是谁?”
“不是那个姓沈的……”忠毅侯一顿,瞪大眼睛看着外孙女,咽了口唾沫,喃喃问道:“你这么问……难道说……”
是你?
这个猜测太过于让人震惊,他甚至不敢问出口。
云初念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她也不瞒着外祖父,直接说:“对外,大家都认为那些铁器我们随商船销往海外了。但实际上这些铁器都被我们分散着藏在几个隐秘的地方了。”
忠毅侯倒吸一口凉气,怒声质问:“你知
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若是被别人发现了,这可是抄家灭族的重罪!!”
他脸色大变,连忙走了出去,察觉到外面除了一个南枝,别无他人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外祖父放心,我早已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