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念:“局势对我们太不利了。现在不仅要防范这伙贼人卷土重来,再次行刺,还要提防皇上突然发难,借机收回兵权。”
这话一说出来,众人都沉默下来,对扑朔迷离的未来感到有几分惆怅。
“这些我们暂且先放到一边,你先说说你自己。”裴老夫人眉头紧皱:“刚才人那么多,你是不是还有很多话没告诉我们?这会儿屋里都是自家人,你都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让你们这一路搞得这么狼狈?”
“什么都瞒不过外祖母您。”
云初念遂将自己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简单的给她们讲了一遍。
众人的脸色随着她的描述越发凝重。
末了,云初念才叹息一声说:“祖母您的担忧是对的,幸好您没有选择瞒下外祖父受伤的事情不上报,否则……只怕赵琦来找我的那一刻,皇上借题发挥的圣旨就会发下来了。”
裴老夫人脸色铁青。
她颤巍巍的张了张口,许久后才说:“这件事情传的太快,显然有人在暗中操控舆论,我别无他法,只能选择上报。”
她甚至为了不让景仁帝借题发挥,还特意让赵琦在奏折送进
宫之后才去找的云初念。
没曾想自己的小心谨慎,竟差点害得云初念出不了京都。
云初念:“幕后之人步步算计,每一步都是想置萧家于死地。”
“也正因为这些遭遇,所以我断定刺杀外祖父的人,必定是个很了解我们的人。他相信以我的医术肯定可以治好外祖父,所以才会无所不用其极的试图阻止我来青州。而且,对方必定是个手眼通天,和朝廷有关的人,所以才能做出这么多布防。”
这一路上的通缉追捕,分明是早就安排好了的,否则不可能在她们刚刚逃出京都,就这么快把追捕令发下去。
裴老夫人心下一紧:“那这个人会是谁?”
云初念摇头:“我现在暂时说不准,但想来想去,也不过就那么几个可能。外祖父一旦出事,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兵权的归属问题,可以说谁能拿到兵权,谁在夺嫡之路上就多几分胜算。”
“现在京都因为夺嫡和兵权等问题,各种算计层出不穷,自李恪谋逆失败后,璃王就成了太子之位最有力的竞争者,他又有萧国公在背后撑腰,明面上看起来,太子之位似乎已是他的囊中之物。但实际上皇上一直忌惮着萧家,现
在荆州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皇上正好可以以此作为借口,另外选出中意的人选。”
荆州之事也发生的蹊跷,不知背后有没有这个神秘人的手笔。
“按你的意思,难道说皇上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让璃王继承大统吗?”裴清衡诧异:“璃王分明是从各方面来看最适合的人选,镇国公这些年也忠君爱国,将自己所有的精力都用来保家卫国了,难道皇上还是不信任他,认为他会有反心吗?”
至少他同为武将,对萧国公是万分的钦佩。
“裴家同样忠君爱国,没有反心,难道舅舅觉得皇上信任裴家吗?”云初念满脸嘲弄:“若皇上愿意信任裴家,那就不会几次三番想收回兵权,又阻止我来青州了。”
“……”裴清衡沉默下来。
裴家远离京都,也从不参与各种党争,所以对朝堂上的风起云涌没那么在意,对于这些事情,平日他们基本不曾放在心上。
反正他们不参与党争,只忠于大周,至于最后谁坐上皇位,对他们而言都没有区别。
但现在被云初念这么一说,他才发现自己这样的想法有多么天真。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身处于这场夺嫡的洪流之中,就算他们无心参与,可那些富有野心的人又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置身事外?
裴清衡性子直爽,最讨厌那些弯弯绕绕的阴谋算计,现在骤然说起这些事情,他只觉得脑仁都要发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