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云远庭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她才慢条斯理的从他手上接过钱袋,微微福身:“多谢父亲。”
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感波澜。
长耳朵的人都能听得出来她面对云远庭和林氏时截然不同的态度。
女儿这般的不识趣让云远庭眸色沉了下来。
但好在林氏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连忙给云初念解围,笑着将话题岔了开来。
云远庭再是不悦,在这种阖家欢乐的时间也只能将怒火强压下来,顺着林氏的话说下去,粉饰太平。
一场硝烟消弭于无形。
这一大屋子人虽然背地里暗潮涌动,各怀心思,但至少表面上一个个看起来谦恭和顺。
换谁看了不夸一句家风和睦?
这个小插曲除了让云远庭心里膈应外,没有对其他人产生任何影响。
临近子时的时候凝霜院的荣妈妈蹑手蹑脚从外面走进来,小声在陆婳耳边嘀咕了几句。
陆婳脸上的笑容顿了顿。
她再三向荣妈妈确认,得知她所言没有半点假话后不安的偷偷睨了云老夫人一眼。
她到底不敢在今天这个时间闹出什么事,只压低声音对荣妈妈说了几句话,把人先遣了出去。
陆婳心
里被不安笼罩,脸上强撑着的笑容也显得非常勉强。
云老夫人微微抬眸,看了她几秒才问:“怎么回事?”
陆婳心一抖,连忙起身,小心翼翼的说:“没什么大事,扰了您的雅兴,我实在是该死。”
“什么死不死的,大过年的说这种晦气话做什么?”
云远庭也颇为不悦的扫了她一眼。
受云老夫人的耳濡目染你,他也特别忌讳这种不吉利的话。
陆婳脸上的笑容一僵,讪讪道:“您教训的是,是我失言了。”
见她不说,云老夫人也不恼,只淡淡的说:“也怪我,没问过你们今日是否有要事要忙,就拘着你们在这里陪我守岁。这样吧……你们若有事情要忙的,就先离开吧,我也不拘着你们。”
这话虽没有指名道姓,但大家都知道是冲着陆婳来的。
陆婳只觉得脸上仿佛被扇了一巴掌,当下便有些坐立难安,惶恐的解释:“是有穷亲戚来打秋风,已经让荣妈妈去打发了。刚才怕说出来污了您的耳朵,所以才想瞒着。”
“大过年的这么晚找上门来,想来是到了山穷水尽之路,既是你的亲戚,那与我们云家也算是沾了亲,总不好在大过年的见死不救。”她对身后的张妈妈说:“你现在送一
百两过去,告诉他,若有难处,尽管提,能帮的我们云家必定尽全力相帮。”
陆婳面如死灰。
她知道云老夫人这是不相信自己的话,要让心腹张妈妈去亲自瞧上一眼才算安心。
想到自己隐瞒的真相,陆婳面如死灰,只觉得难堪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张妈妈回来的很快,在云老夫人耳边嘀咕了几句。
她看了陆婳一眼,没再说什么。
之后陆婳都安静的坐在角落里,再有没有说过一句话。
厅内昏黄的烛光洒在她的身上,沉郁的面容半明半暗,似在隐忍着什么。
子时时分,钟楼上的铜钟撞响,古朴悠扬的钟声响彻整座都城。
整整十二声,祈愿来年十二个月能风调雨顺,祥和安宁。
与此同时,大周的每一片土地上都响彻了烟花爆竹的轰鸣声,人们用这种方式迎接新年的到来。
云家的女儿们相携到廊下,仰头看着外面绚烂的烟火,一个个喜笑颜开。
云家守岁并不要求守整夜。
子时一过,守岁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眼看云老夫人也疲乏了,众人连忙起身告退,从清晖园鱼贯而出。
回到漪澜院,云初念让南枝将今夜得到的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