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远庭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指了指旁边的柜子:“最上面那一层有一个雕花的锦盒,你去帮我拿来。”
现在屋子里没有其他人,只能由云初念代劳。
云远庭说的锦盒不大,由金丝楠木雕刻而成,一看就价值不菲。令人忍不住好奇到底什么样的东西才能配得上这么一个名贵的锦盒。
云远庭从怀里拿出贴身保管的钥匙,打开锦盒上的锁扣,动作轻柔的从里面拿出一枚通体碧绿的玉佩。
“这枚玉佩之前一直由为父代为保管,从今日起就亲手交予你,你看看可喜欢?”
他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容,看起来非常慈爱。
若非云初念的全副心神都被这枚玉佩吸引了去,那她或许真的要被云远庭这个样子唬住了。
但是现在,她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递到自己面前的玉佩,呼吸瞬间变得急促。
没有人比她更熟悉这块玉佩的来头了。
这是靖王的母妃——庄妃之物。原是她被景仁帝临幸那夜,景仁帝亲自从身上取下来交给她的。后来被庄妃交给李澈,说是要作为传家宝交给未来儿媳妇。
再后来,李澈为了哄自己高兴,好为他拉拢裴家,便将这玉佩交给了自己。
当时知道这枚玉佩的来历后,喜不自胜的自己只觉得心中盈满
了绵绵情意,恨不得将心窝子掏出来给李澈。
云初念知道这玉佩背后代表着什么样的含义,所以此刻见到它就像是见到鬼一样,脸色铁青。
云初念的身体因为狂怒而微微颤抖,她死死压住自己滔天的恨意,拢在袖中的手用力收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传来一阵剧痛,这钻心的疼痛让云初念几乎被恨意淹没的脑子浮现出一丝清明。
云初念闭上眼,深呼吸几口,重新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后才哑着声音摇头说:“我不懂父亲这是何意。”
她觉得自己真是脑子进水了,刚才才会有一瞬间觉得他有个父亲样了。
原来一切的温柔都是算计。
倒真是不能对他抱什么期待。
所幸云初念本就不对他抱什么期待,所以这会儿也不至于受伤。
看着云远庭,冷然道:“这玉佩看着价值不菲,绝非俗物,倒像是那宫中的御用之物。父亲只是个兵部尚书,您一辈子的俸禄也买不起这东西。这到底是何人之物?您没头没尾把它给我,总要有一个理由吧?否则我可不敢受用。”
云远庭没想到她这么机敏,脸上的笑容有点僵,讪讪的解释:“这玉佩是靖王离京去蜀地之前特意差人送来的,先前只道是送给你的生辰礼物。”
云初念想起靖王去蜀地之前,他府中
的幕僚陈升曾到府中来过。她当时还想探知陈升来此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就是为了将这枚玉佩送来吗?
“只是如此吗?”云初念漫不经心的拿过玉佩,不甚在意的随意翻看了两下便扔回云远庭手中:“父亲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有带到位?”
她有些粗暴的动作吓得云远庭心一抖,连忙小心翼翼的将玉佩接住。
云初念薄唇紧抿,澄澈的眸子仿若洞悉了一切,看的云远庭心底发慌。
他不太自然的干咳一声:“再后来,靖王到了蜀地后又修书一封,言说想聘你做靖王的正妃。”
“所以父亲就决定卖了我攀高枝儿是吗?”云初念嗤笑。
云远庭面子上有些难堪,却还是好声好气的说:“话不能这样说,你总是要成亲的,那自然要选一个最拔尖的夫婿。”
“你大姐姐眼看着再过几月就要成亲了,二姐姐的婚事你二伯母也有主意了,接下来就该轮到你了。你如今刚满十六,大周朝的女子多在你这个年岁开始议亲,但你母亲不在了,三房也就只有陆姨娘一个女人能主事,想来你是不愿意让她掺和你的婚事的,所以这事自然就落到了为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