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念对京都灯会的印象还停留在十年前。
那个时候,她还不到五岁,裴清芫尚还在世。
她的小腹微凸,已经怀胎六月的她胎相已经稳定下来,所以被允许在侍卫的保护下,带着云初念出门看灯会。
云初念心疼母亲,尽管很向往热闹,但还是按捺下性子,在珍馐楼二楼的长廊上陪伴裴清芫。
下方有杂耍队路过,脸上带着精致的兔子面具,云初念看着面具便兴奋起来,闹着也想要。
裴清芫一边遣了下人去找杂耍队买两张面具,一边握着她的手温柔的为她讲着嫦娥奔月的故事。
待她讲完后,云初念似懂非懂的问:“那嫦娥会后悔吗?”
“娘亲也不知道,念儿觉得呢?”
幼小的云初念偏头仔细想了许久,然后才哼了一声,噘着嘴说:“反正换做是我,必定是不会后悔的。自己一个人有什么不好?便如爹爹,娘亲有他没他也没什么区别,还要日日忍受着凝霜院的母女。”
小孩子不懂情爱,所以她当时也不明白为何母亲在听完自己的话后,脸上满是黯然神伤,抱着自己久久不松手。
不曾想,那竟是她与母亲度过的
最后一个灯会。
云初念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正巧看到杂耍队的人反拿着铜锣绕着圈收赏钱。
不少人只是看个热闹,看到收赏钱的人一来就掉头离开了。
“南枝,赏!”
“好嘞!”
南枝答应的非常爽快,从钱袋子里摸出一锭银子放到铜锣上。
‘叮——’的一声脆响,讨赏的人手一沉,接着瞠目结舌的看着云初念,过了好几秒后才如梦方醒,再三弯腰向云初念道谢。
云初念笑着说:“这银子你也不能白拿,需得用一件物品和我做交换。”
讨赏的人和南枝都是一脸莫名。
几分钟后,云初念手上拿着两张玉兔面具,脸上带着浅淡的微笑。
仿佛缺失的童年,又回来了一般。
南枝看着她那么宝贝两张面具,若有所思的说:“姑娘果然很喜欢兔子。上次六少爷给您的兔子灯,你也非常宝贝。”
云初念失笑:“这是两码事。”
她喜欢的不是兔子,而是兔子背后承载的亲情。
南枝来不及细想,很快就被其它热闹勾住了心神。
“前方有投壶的比赛,姑娘要去看看吗?”南
枝跃跃欲试:“以您的箭法,必定能拔得头筹,把她们杀的个片甲不留。”
云初念看了看头顶的满月,摇摇头说:“先去庆阳楼吧,那边今夜有嫦娥赐福,想必等会儿必定人满为患,我们先过去等着,免得误了时机。正好那边靠近我的胭脂铺子,在赐福开始前,我们暂且在铺子里休息一会儿。”
胭脂铺子如今是林大友在管理。
他自从跟着庞桓宇学习了一段时间,逐渐将生意上手之后,便辞了云家门房的工作,一心帮云初念打理起铺子来。
云初念平日鲜少来铺子视察,所以林大友听到伙计汇报的时候,惊的从楼上小跑着下来迎接。
客人很多,云初念几人站在其中很是拥挤。
林大友满脸惶恐:“姑娘怎么来之前也不先遣人来通知一声?”
云初念:“路过歇歇脚而已,你不必紧张。”
林大友带着云初念往二楼走,解释道:“今日借着灯会,铺子里生意好,人一多便有些乱,虽我早有准备,从米店调了伙计过来帮忙,但也没想到客人会这么多,入夜起,伙计们就没有歇过脚,若有怠慢的地方,姑娘您别怪他们。”
“铺子里生意好,我高兴
都还来不及,怪他们做什么?”
上楼后,林大友一边给云初念倒茶,一边说:“姑娘今日倒是来的正好。庞总管遣人送回来的信今天下午刚送到,我原想着明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