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念的大伯父只是个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偏偏他正经能力没有,风月场上却是一把好手,整日沉
迷于酒色财气中。
他那点微薄俸禄如何能撑得起他的挥霍?
林氏放印子钱赚的银两,基本都是被他拿去撒在销金窟里了。
这事在云家不是什么秘密,只是祖母偏疼大房,睁只眼闭只眼,权当不知道罢了。
云初念对这些更不感兴趣,只问:“你最近和大房的丫鬟走的很近?”
“那倒也没有。”南枝毫无城府的说:“是那个荷月几次来找我吃酒,我拗不过她就去了一次。她想从我这里套姑娘的秘密,结果反倒被我把大房的秘密给套出来了。”
南枝微扬下巴,满是得意。
“小机灵鬼!”
云初念点了点她的腰窝,南枝怕痒,瑟缩着求饶,两人很快在马车里笑作一团。
宁十三骑马跟在外面,听得马车内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微微怔住。
有山风吹过,带来泥土的芬芳。
他阴翳多日的心情好像也微微放晴了。
……
云初念在外面视察了大半日,越看越对庞泰宁夫妇满意。
庄子被他们一家人打理的井井有条,那些农户也对他们交口称赞。
回到庄子已是晚霞漫天。
林大友惭愧的跪在她面前:“奴才无能,没有带回少爷,请姑娘责罚。”
他知道姑娘此次带自己来上樊庄是要抬举自己,却不曾想姑娘吩咐自己办的第一件事情就搞砸了。
云初念眸色冷了下来:“怎么回事?是少爷不愿意来见我?”
“不是,我原本已经带少爷离开书院了。”
“那人怎么没有随你一同回来?”
林大友静默几秒,然后才咬牙说:“凝霜院那边的小厮来请少爷,说……说是四姑娘身体不好,想请少爷回去看看。”
云初念波动着手中茶盏里的浮沫,冷笑着问:“所以他就直接回去了?”
“……”林大友难以启齿的点头。
“未曾有半点迟疑?”
“奴才劝过少爷了,但是少爷说……”林大友一顿,后面的话不敢说出口。
“他说什么了?”云初念逼问。
“少爷说‘不过吃顿饭而已,什么时候不能吃,非得要今天?四姐姐的身体更要紧,若没有我回去哄她,她是连药也不肯喝的。’”
林大友说完,把头埋得低低的,不敢去看云初念的脸色。
他想到少爷说这话时,言语中对云初念那浑不在意的轻慢姿态,也不禁觉得三姑娘可怜。
砰——
一声脆响!
云初念将手中的茶盏狠狠掼在地上,怒声道:“这个没脑子的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