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寒风萧瑟,田埂上光秃秃的,就连远处的树木也掉光了叶子,枝干四仰八叉地裸露在外。
谢喻舟扶着老族长走在回家的路上。谢氏的几个族人隔了三五米,跟在两人身后。
年轻的谢氏族人对一旁的长辈道:“阿叔,老族长今天真是厉害,三两句就让谢喻舟媳妇和家里断了亲。”
早已看透什么的长辈,高深莫测的说:“你小子到底还是太年轻,根本没看懂今天的事情啊。”
年轻人不解道:“怎么了?”
长辈憋了一会儿,终是憋不住了,他说:“你以为之前祭祖时,戚家那个小丫头是平白无故被记上族谱的吗?”
“不是谢喻舟要求的吗?”年轻人下意识说,然后恍然:“难道谢喻舟早在祭祖前,就拜托了老族长提出断亲一事?”
长辈点头,用孺子可教般的眼神看向年轻人。
年轻人说:“不应该啊,就算老族长很看中谢喻舟,但也不至于冒这么大风险。戚家是可恶,让谢喻舟和戚丫头俩和离不是更省事吗?提出断亲就要冒着被人戳脊梁骨的风险。”
“老族长岂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长辈道:“肯定是谢喻舟和老族长说了什么,才让老族长同
意了。”
“说了什么?”年轻人问。
长辈没好气地看一眼年轻人:“我要是知道,还会在这里和你闲聊吗?”
年轻人失望的耸拉下肩膀。
隔了一会儿,长辈看着前方一老一少的背影,意味深长道:“不过有一点我是知道的,我们谢家这一辈就如老族长说的那样出了一个了不得的‘麒麟儿’。”
年轻人听着这话,不由也把目光望了过去。
一老一少的背影如同谢氏两代传承的交接。
走在最前头的谢喻舟扶着老族长,两人迈着缓慢沉稳的步伐。
老年人的手干涩且皱褶,手背上零星长着几个淡褐色的老人斑。经由方才的一阵闹剧,老族长的精神有些萎靡,气势更是颓丧下来。
养精蓄锐了好半天,老族长才拍着谢喻舟的手道:“戚南弄的那张‘配方’是你的手笔?”
“什么都瞒不过老族长。”谢喻舟表情从容如故,他平静的语气道:“戚南委托造假的那位正是我昔日的同窗。”
不然造假的人是傻的吗,那么明晃晃就把肥皂这个漏洞写上去。也亏得戚南不识字,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老族长听了此话,便以为谢喻舟是从同窗那里知道了戚家的歹毒心思,
才出此计策。
夏家那三个人,不出意外也是谢喻舟找人喊来,目的就是把这水搅浑,让戚家无暇应对,唯有戚大姑受伤的事真是一场意外。
谢喻舟谋划了那么多也不知道戚家的小姑娘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是感激还是抱怨?不过谢喻舟应该不会告诉她。
老族长忍不住道:“喻舟啊,戚丫头是不错,但你如此费心力,何苦来哉。左右不过是个小丫头,等你登科及第之后还怕寻不到更好的吗?”
戚家那么麻烦的亲家,如果这事出在老族长家里,老族长才不管这儿媳好不好,直接休了便是,哪会费心尽力。
“听闻老族长年轻时爱墨,有一方砚台得之甚喜,日日研磨,笔辍不耕。却有一日被同窗仗势讨了去,还每日至老族长面前卖弄。”谢喻舟看向老族长陷入回忆的表情道:“半月过后,那砚台竟不知被何人打碎。”
这何人便是老族长自己。
那是老族长年轻时候的故事,他有一方十分心爱的砚台被死对头要了去,死对头天天拿来自己跟前炫耀寻衅,终有一日他实在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