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信校尉?”周老爷问,等待着吴先生的下文。
吴先生一直观察着周老爷的表情,但对方只是掀了一下眼皮,吴先生猜测不到周老爷内心的想法。
他咬着牙把话题继续下去:“是的,承信校尉纪长坤。”
“原本我吴家世代居住武昌,家中有一儿一女,儿子孝顺女儿伶俐……”吴先生眼神中带着怀念。
“三年前参加乡试前夕,小女去庙里替我求签,哪知竟是一去不复返,左等右等到了傍晚也没见回家,我儿急急忙忙赶去庙中,却得到女儿早就回家的消息。”
他表情变得苦涩:“我与夫人急得快要发疯,马上去府衙报了官,又喊了族亲一同寻找女儿的踪迹,可一连几日都未曾听到任何消息,再去府衙时衙役也只说大人正在调查,让我们回家等候消息。”
“这一等就没了信,我可怜的女儿啊……”说道这里吴先生忍不住恸哭。本来样子就有些颓废的中年人,哭起来脸都皱成了橘子皮。
“吴先生女儿失踪的事与承信校尉有关系?”周老爷问。
吴先生眼神顿时流露着一丝愤怒,他粗鲁地擦着眼角的泪花,眼睛被他揉得通红:“我与夫人儿子散
尽家财又寻了一个多月的人,直到某天有个流浪汉拿着我画的寻人启事找到家中。”
吴先生喉头又哽咽了下:“他说昨晚乱葬岗运来几具女尸,其中就有一人和我女儿差不多岁数。”
“夫人吓得当场昏厥,我与大儿便按照他的话去了乱葬岗……”
说道这里吴先生泣不成声,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呜呜呜……”同时,书房外也传来女人凄惨的抽泣声。
夕阳的余晖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天色暗了下来,书房外有一盏烛光在风中跳跃。
那女人的抽泣就像是女鬼一样,渗得人心发慌。
文锦看了眼周老爷的神色,走到书房门口。
“吱哑——”一声,书房的门被打开。
憔悴的妇人与吴先生的儿子早就候在门外,妇人一身素衣,哭得全身抽搐。她年纪还不到四十,双鬓已经染上了白色。
吴先生的儿子搀扶着妇人,他吸着鼻子,难掩悲痛:“娘您别哭了,大夫说再哭对您的眼睛不好,妹妹泉下有知也定然不愿意让娘难过。”
“我的乖女啊,你死的好惨啊。”妇人哭道。
周老爷按了一下自己的脑仁,早前他已经猜到这是一个局,当看到门外
的两人时,剩下的不确定全然消失。
这个局从西游传到他耳中的时候,已经布下。
被人算计,周老爷的心情不怎么爽利,但看着哭哭啼啼地三人,他又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说到底都是可怜之人,他也想听听后面的事。
两人被文锦请了进来。
吴先生的儿子,拍了拍父亲不那么厚实的肩膀。他对周老爷道:“这位老爷接下来的事就由我替父亲来说吧。”
周老爷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年轻人沉默一了会儿,组织着语言:“我与父亲乘夜便去了流浪汉说的乱葬岗,果然就在那里发现了三具女尸,小的不过七八岁,大的也就十三四岁。其中一具被毁去容貌的女尸便是我妹妹。”
“既然被毁去了容貌,又如何认得出来?”文锦问。
年轻人深呼吸了下才说:“我妹妹颈子后面有个胎记,平时用头发盖着。这世上有万千相似之人,可以身形相似,容貌相似,但是胎记却不可能一模一样!”
“再加上我妹妹身上还带着一支签文:鱼在深潭未化龙,豪光难射斗牛宫,青云有路终须到,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