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娃子挣着双眼躺在破烂茅草搭成的床上。直直望着茅草和烂泥糊成的黑屋顶。身上盖着旧棉被黑乎乎的,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还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霉味。夜已深了,但是四娃子还是睡不着,因为他又饿了。
在他旁边,紧挨着的另一人是大哥范柱。他睡得十分香甜,还时不时传来轻重不一的阵阵鼾声,因为大哥吃饱了饭。大哥今年已经成年,能够下地干活。能干农活就要体力,所以吃的多,干的多,睡得好。
四娃子才刚满九岁。长的很是瘦小,眼睛倒是大而有神。咕噜噜转着好像总在琢磨着什么事情。半大不小的小子,平时在家里干些,捡拾柴禾野菜,喂鸡鸭,抓鱼虾,给家里打下手,帮父母做一些零散的事情。家里土地少,人口多,粮食不够吃,所以一天只能吃两顿。
离床大约半尺远的地方是一堵黄泥墙,加竹片糊成的土墙。因为房子修建时间很久,墙上已经裂开了几丝不起眼的细长口子。从这些裂缝之中,隐隐约约的听到了汪母唠唠叨叨的说话声。汪老爹没说什么,却听见他在抽着旱烟袋的吧嗒吧嗒的声音。似乎吵醒了最小的妹妹,好像也有点妹妹的哭声传来。
四娃子缓缓的闭上了有些发涩的眼睛,迫使自己尽早进入深深的睡梦中。他心里非常明白,再不老实睡觉的话,明天不能早起了,就无法和其他的同龄的孩子一起进山去捡干柴。
四娃子叫做范剑。这么有气势的名字,范老爹可起不出来,这是他父亲用好几个鸡蛋,求村里老张叔爷给起的名字。
老张叔爷,年轻的时候读过私塾,后来还曾经和城里的亲戚朋友一起出去经商,听说虽然后来遭遇了灾祸。不得不回村来继续务农,但却是村里唯一认识几个字的读过书的人。村里小孩子的名字倒有一多半是他给起的。
之所以被叫做四娃子,是因为,老范家有七口人,四男一女,范剑排第四,下面还有一个妹妹,家里人多,耕地打的粮食却不多。日子过得有些艰难。
不过范剑心里并不在意,他平时有空的时候去找着老张叔爷,听他吹牛说故事,讲他年轻的时候出去闯荡江湖,遇到的那些神仙妖怪,奇侠冒险的故事,在四娃子的心中,仿佛村里的是一个小世界。而外面的却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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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加绚烂美丽的大世界。
范剑从小就向往着外面世界的绚烂丰富,有一天若能走出这个巴掌大的村子去看看老张叔公经常说的外面的江湖就好了。
当然,范剑的这个想法一直没敢和其他人说过。以前和老爹说了一次,被老爹一巴掌呼在后脑勺,说到小小孩子瞎想什么,老张叔胡吹牛,说的那么大的学问本事,在外面闯荡多年,最后把家里家业败落一空,还是回村来种地。还不如当初老老实实在家里种地,这才能好好生活。
当然吃不饱的范剑,不敢明着跟老爹对抗,但是家里日子过得很是清苦,一年也吃不上几顿有荤腥的饭菜,全家一直在温饱线上徘徊。
慢慢的范剑闭上眼睛睡着了,处于迷迷糊糊似睡未睡的时候,脑子里还残余着这样的念头,上山砍柴的时候,找点山里树上的鸟蛋野果,好好的吃个饱。
第二天中午时分,当范剑顶着火辣辣的太阳背着一筐的木柴和同村的三狗子李二蛋一起从山里赶回家的时候,却看到家里来了一位会改变他一生的客人。
这位贵客是跟他血缘很近的一位至亲,他的亲三叔。
听老爹说,范三叔在附近的县城里的酒楼给人当大掌柜,是他父母口中的大能人,范家近几十年来可能就出了三叔这么一位有点身份的亲戚了。
范剑偶尔年节时能看到这位三叔,每次三叔来的时候都给家里带些年货礼物。他二哥现在在县城里一个铁匠铺里当上了学徒。就是三叔给介绍的工作。三叔还平时还托人给他父母捎带一些吃的用的东西。很是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