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傅津川打算在楚州住个三五日,看看几县防务和驻军情况,结果这一看,却是触目惊心。
武库之中弓弩的弦都被老鼠咬断了,兵器铠甲因为潮湿大部分都生锈了。州城山阳原本应该有三千驻军,只有两千余。
剩下不用想也知道是吃了空额。甚至还当场抓到几个偷到军资准备发卖的兵士。
楚州司马杨玢当时的脸都绿了,然后看着这几个兵士直接被傅津川下令枭首。
杨玢也因为御下不严,被当众打了五十军棍。
临走之前还告诉他,两个月后还会来楚州,并且边军的规矩是,吃空饷不能超过两成。
这还没等走出楚州,就有百姓看着大都督的旌节过来告状,有军士作奸犯科...于是乎,查探之后,又是几十个人头落了地,有军士,也有将官。
所以到了扬州的时候,已经是六月初,入夏了。
扬州城这里,淮南经略使、扬州刺史刘景明为首的官,以及大都督府的属官,扬州都督同知陆勋,以及驻扎在扬州的广锐军军使吕虔勖,以及扬州城内的士绅大族,全都出城相迎。
傅津川穿着蟒袍,头戴进贤冠,英武不凡,一众人等纷纷交口称赞这位侯爷风采过人。
而傅津川,也是在入了城之后才知道这坐许多诗人口中“雄富冠天下”的扬州城是个什么光景了。
城内通衢大道贯通城门,河道呈井字形分布,纵横交错,南北大街六条,东西大街十四条,桥路相通,街边房屋鳞次栉比,来往行人极为热闹,。
傅津川还跟并骑而行刘景明说道:“真不愧富甲天下之名。此间繁华,却不下于上京啊。”
刘景明却意有所指的笑道:“只希望不侯爷要被着富贵迷了眼啊。“
”哈哈哈哈。”傅津川听后大笑。
接风宴没有摆在任何官署,而是在城北九曲池边的亭台上。
池边垂柳成行,烟波淼淼,景色极好,而扬州众人望着笑意盈盈的武安侯傅津川仿佛也忘了这位大都督前几日在楚州接连斩了几十个头颅了。
宴罢,傅津川直接邀请刘景明去自己都督府,刘景明也欣然应邀。
位于内城的都督府,既是扬州大都督府的官衙,也是大都督本人的居所。赵元殊没有参加宴会,而是先行来到府中,即便是早就被打扫的一尘不染,还是让随行的仆役有重新洒扫。
见到傅津川和刘景明回到府上,也找仆役为二人准备茶点。
“见过殿下。”
“刘经略不必多礼。请入内详谈。”
刘景明对于这位公主殿下手上所掌握的力量,以及其才智手腕都有了解。所以自然也清楚,这殿下很可能带着上意来的。果不其然,一进了书房,赵元殊就让随行的侍女拿出信匣取一份密信。“叔父说过,刘经略见到信件时候,不必行礼。”
话虽如此,刘景明还是十分郑重的站起身来,接过这份道君皇帝的亲笔书信。
刘景明看过密信之后打开信封,细细看了起来,半晌之后放下书信,而后问道:“如今河北道生乱,也证明了陛下的担忧,沙门不事生产,却占据大量土地不缴纳财赋..禁佛之举自然是依朝廷诏命而行,这事却还要侯爷都督府的军令配合。清缴积年欠赋之事已经在做了,不过对与盐商也不能逼得太紧...唯独这吴王府与红莲道勾结,并且参与发卖私盐聚敛之事委实有些骇人听闻,还有这些大盗...此事是不是要跟卫国公处沟通一下?”
道君皇帝在给刘景明写的信上说了三件事。前两件,灭佛、财赋刘景明都在意料之中。唯独这跟吴王有关的事情,实在太过棘手。
吴王是宗室,世居东京建邺,初代吴王与太宗皇帝是同母弟,所以才能被封在江南这种富贵之地。而且几代都没徙封过。历代吴王大都出任过东京留守一职,在江淮一代根基深厚,与江南大族关系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