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钱络之后却是极为热络,“钱兄客气,你我也是旧日相识,何必如此多礼,来来这边请上座。”
“有劳相公了。”
两人坐在书房,这边早有仆役上了茶,谢佥喝了一口茶之后不等对方发问直接说道。
“今日在政事堂,我跟几位相公已经议定了,举荐吴王为越州都督,上表已经呈到大明宫了。这一两日就会有结果下来。”
“如此,多谢相公操持了。”钱络拱手道谢,不过却没有太过激动,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而这边谢佥却摆了摆手,“钱兄不必如此,钱谢两族乃是故交,这么多年来也算是同气连枝,这边却有一言,想要问一问钱兄。”
钱络道:“谢相请问,钱络这里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吴王谋越州都督一职,可是有大志欲图?”
谢佥这话问的很直接了,就差直接问,吴王是不是打算造反了。
却只见钱络摇了摇头,“非有什么大志,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
谢佥却有些诧异了,“自保?”
钱络道:“道君皇帝欲灭佛,已经人尽皆知了,与其说是因为上元夜的事情,还不如说是因为财赋不足,可佛门之财可用,又能用多久?对于大晋朝廷来说,不过是治标不治本,早晚要起乱子的,何况燕山之外还有只勐虎虎视眈眈。”
“你说的自保,莫非是想要划江而治吗?”谢佥的这一问,已经有了些质问的意味。
钱络继续道:“如今把持着朝政的是武将勋贵和北方世家,别说是寒族了,连我等江南世族都想进一步都是万难,北方寒族俊才如今除了投效世家门下,几乎都去投了燕王府门下,而我江南世家,也只能选择吴王扶持,未雨绸缪而已,朝廷如今是什么情况,谢相应该比我更清楚。”
谢佥听后眉头微皱,半晌道:“朝廷尚有大势。”
钱络点点头道:“这个自然,为吴王谋个越州都督,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就算他自己现在有什么想法,我等也自然有办法让他打消,毕竟现在不是时候...”
不是时候。
谢佥听后更有些忧心了,因为即便钱络不说,他也能知道他们谢家也一定在吴王身上下注了。
而他如今高居宰相,族中有些事反倒会瞒着他。但但若是出了问题,八成他也脱离不了干系。
送走钱络以后,谢佥又一个人在书房做了很久,半响才在书桌上写了八个大字。
“覆巢之下,焉无完卵。”
而钱络在出了相府之后,为了掩人耳目,没有乘车,而是七拐八拐的来到一间酒肆中。
要了一个临窗的隔间,然后凭窗而坐,一人饮酒。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对面的位置上坐上了一个人,“自己喝上了?”
“怎么来的这么迟?”钱络见到来人问道。
“燕王府比起吴王府,可要受关注多了,我每天只要一出门,少说也有三五个眼线跟着。”
来人坐下,自己倒酒,却正是燕王府的幕僚陈剑州。
“事情办的如何了?”
钱络道:“十有八九能成,吴王府跟辽东的燕王不一样,毕竟是宗室,虽然是远枝,但历来对于朝廷态度上算是恭顺,不过是因为跟江淮各家走的太近,所以一直被猜忌。”
陈剑州道:“看来谢相如今,倒是有些面子了,不过可惜没有根基党羽,怎么也斗不过圣卷在身的李辅之。”
钱络这边却正待说些什么,却只见有人道:“非也非也,李辅之可谓胜名副其实之宰相,真正集法家之大成者。”
陈钱两人有些诧异,顺眼看去,却竟然是个年轻士子,看来是喝多了,直接走到两人和酒的隔间来了。
这年轻士人自己来到两人桌前,顺手抄起旁边装酒的壶然后灌了一口,复又继续说道:“当今大晋朝廷,阴气滚滚,气过重,所谓饱学之士,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