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子。”
“你是我爹,你应该是沈家的顶梁柱,应该是我的主心骨,应该是我依靠你,可这些年来,我依靠了你什么?在你沈褚这颗大树下乘凉吗?”
沈灵玉的一席话,让沈褚反驳不出来半个字。
“沈家,算上家奴,一百多人的命,你牵挂在我的身上,没错,我可以做出选择,选择对了,皆大欢喜,选择错了,他们的命,挂在我的身上,你沈褚呢?爹,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我娘说过,曾经的你意气风发之时,三次入京城面圣,在朝堂之上高谈论阔,舌战群儒,可为什么,西楚亡了,你也亡了吗?”
沈褚苦笑了一下,“没错,当年意气风发之时,我敢在朝堂之上高谈论阔,因为那时候,我无牵无挂。”
“我没有妻子,也没有孩子,没有沈家,有的只是一条卑贱的命。”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有了家世之后,我还如何能如同当年一样,毫无顾忌,我做错了事情,株连的是整个沈家,我从来不怕死,我怕的是连累你的母亲和你,伴君如伴虎,你不知道哪一日,就会大祸临头。”
“西楚灭亡之时,我战战兢兢,生怕魔皇将我沈家一并屠灭,你没有见过那一日,西楚百官被抄家几多人。”
“我亲眼看着那数不清的尸体,被拖了出来。”
沈褚站起身,“后来,我们沈家没有灭亡,转而我带着沈家投奔到了被册封为王爷的澜沧王麾下效力。”
“何止是伴君如伴虎,伴王爷也是如此。”
“小心谨慎,生怕会牵连到了咱们沈家,澜沧王生性多疑,我若是不窝囊一些,下场,与那成渝城主无异,爹又何尝不知该如何选择,你是女子,借你之口,哪怕再过惊才绝艳,澜沧王也不会多疑,更不会心存疑虑,女儿身有时候在这庙堂,要比男儿活的更久,否则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纨绔了,因为他们不得不纨绔,若是不纨绔,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你娘跟人跑了,其实对我们沈家来说,倒也是一件好的事情。”
“免得受到牵连,从五年前开始,澜沧王就已经想要灭了我们沈家,对我更是几番试探,我唯有如此,才能让沈家活下去。”他沈褚,是澜沧军的军教,这澜沧军,不仅仅听从澜沧王的命令,也听从他沈褚的命令,这是他的权利,可这样的权利,就像是一把悬挂在他头上的刀子。
就像是成渝城主,对李斯那般。
李家子嗣,是男儿,李斯看得清楚局势,所以,那李家公子,必须要纨绔,而且要自幼纨绔,嚣张跋扈,他才能够活着,并非这天下人都是楚辞,杀人不需要理由,借口。
李斯追随成渝城主那么久,成渝城主想要杀他,也要考虑人心会不会心寒。
澜沧王也是如此。
他不好去杀了沈褚,也是因为,沈褚没有越界过那条红线,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的子嗣,是女儿。
否则,沈家不会活到现在。
但楚辞来了,澜沧王让他去摆在头阵,摆明就是想要借助楚辞之手,除掉他。
他可以死,但是他不能让自己的女儿死。
这是一个父亲的觉悟。
若是沈家必亡,他也要保证自己的女儿能够活下去,甚至不惜让女儿献身于楚辞。
沈灵玉沉默了,过了一会,她红着眼眶的抬起头,“爹,我不怕死,我更想看到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那个敢在龙颜面前舌战群儒的男人,还记的那一日,屹立天地之间的陈平安吗?他是我们西楚的状元,父亲你当年也曾说过,西楚要出一名,比你更精彩绝艳的人。”
“那时候我还小,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我至今都没有忘记。”
“西楚灭国之后,你曾几次说过,也不知道那年轻的后辈,如今怎样,不会沉寂磨灭了心性吧。”
“可我们见到了,那个让你唏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