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中堆满了书籍和卷轴。
燕回发现这里与他之前去的那间房完全不一样,眼前的这间不过是给大臣装装样子罢了。
“坐吧。”皇帝坐下来,指着两把椅子。
“不必了,陛下。”
长老没有就座,燕回也只能站着。
他的目光在长老脸上停留了好一阵子,才转而投向燕回,嘴角露出笑意。
“听听这语气,既不尊重,也不顶撞。燕回,你要好好学着。我怀疑你的长老生气了,为何生气呢?”
燕回看了看了长老,他面无表情地站着,也不回话。
皇帝逼问:“怎么?燕回,你来回答。”
“陛下,我无法代表长老回话,只能由长老代我回答。”
皇帝冷笑一声,一拍桌子:“你听见了吧?魁老头。他跟他母亲的语气一模一样,你不觉得害怕吗?”
魁长老的语调没有变:“陛下,老朽不觉得害怕。”
皇帝摇了摇头,轻声笑着,伸手从桌上拿起茶杯,“你的长老之所以生气,是因为他认为我把大梁推向了战争。岐王李天山很乐意见到我砍了他儿子的脑袋,因此他绝对不会进京。到时,我被迫出兵,战争和流血不可避免。战火滔天,生灵涂炭,百姓再次迎来苦日子。虽然至高殿如今的职责是战斗,但曾经的第六殿是主张非攻的。魁老头是为天下人悲叹哪。”
两人彼此相对,默不作声,燕回意识到他们呼吸看不顺眼。
皇帝和至高殿都讨厌看到对方。
“你觉得呢?燕回。”他话是对燕回说的,眼睛却盯着长老。
“陛下,我不认识那人,更不敢……”
“他并非高深莫测之人,直说无妨。”
燕回不动声色地回答:“他会将您的举动视为威胁,同时召集兵力,把守边境。”
“还有呢?”
“他只有两个选择,服从命令,或者无视命令。”
“错,还有第三个。他可以主动进攻,率领大军倾巢而出。”
“陛下,我觉得岐州没有足够的兵力对抗大梁军队。”
“你说得没错。除了岐州境内各府的散兵,他们已经没有正规军队了。可他们有几万的黑箭弓手,召之即来,上下一心。这是一股强大的力量,我当年在箭雨中冲杀过,深有体会。他们没有骑兵,没有步兵。但在森林中,却是几乎无敌。”
皇帝又笑了,挥了挥手:“魁老头,不要担心了。不出半月,岐州必定派来信使,先是道歉赔罪,没准还附送一些贡品。等太子说服了我,岐王世子就能重获自由。从此以后,各地王侯也绝不会再为绝道者签署通关文书。”
长老终于开口,说道:“陛下,您言下之意,是已经确定信件出自岐王之手?”
“不确定,但很有可能。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太子继位后,岐王会欠他一个人情。”
皇帝放下茶杯,站了起来。
“不谈此事了,你俩跟我来。”
皇帝招呼长老和燕回来到隔壁的小房间。
墙上挂满了一百多把寒光闪闪的宝剑。
“燕回,挑选一把。”
燕回心中不安的感觉再次冒了出来。他知道,在皇帝那庞大而神秘的棋局之中,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棋子。
血吟之声隐约响起,但不是很清晰。
“陛下,我只是宗门子弟,无福消受皇室荣誉。”
“选。”皇帝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燕回望向长老,长老的眼睛眯起,表情却丝毫没变。
长老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这是陛下的恩赐,你应当接受。”
既是至高殿兄弟,又是皇权之剑。这两种道相互冲突,燕回心中煎熬得很。
可他没有退路,长老下了命令,皇帝给了恩赐,他必须接受一把剑。
燕回按捺住自己的失望,扫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