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旗战之后,只有两个孩子被驱逐出至高殿,拿了一笔遣散费。
理由是试炼期间胆小怯战,身手欠佳。
燕回觉得,仅仅是为了试炼,没必要流那么多血,大量的伤员至今还在修养。
孟修尧很快恢复过来,聂君遥也无大碍。
倒是沈浩然,注定要留一下一条伤疤。
冬至过后,寒意渐重,他们的训练项目愈加专精,魍魉的剑术招式复杂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长枪大戟巨斧的课程也融入到阵型训练中,分为行军和机动两部分。
布阵相当枯燥,且极其难。首先是布阵指令,听令聚阵,化整为零,化简为繁。
很多人因为左右颠倒或者步伐错乱,而受到棍棒惩罚。
几个月的艰苦训练,他们才真正理解所学的技巧,又花了几个月,教头们才缓缓点头表示满意。
在此期间还要融入骑术训练。
一天傍晚,燕回在驯马途中遇到了那个女孩郑清柔。
当他正要策马跨过障碍物时,由于判断失误,绝地不满,马口嗤嘶,将他掀下马背,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畜牲!”燕回怒气冲天。
绝地恶狠狠地呲着牙齿,一只蹄子扒拉地面,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到一旁吃草。
驯兽师齐鸿曾经告诫过他,不要把人类的感受强加在动物身上。
“公马只会对母马有感觉,它们无法理解人类的想法。”
燕回觉得他的马是个异类,在对自己的主人表达不满。
“你的马儿不怎么喜欢你。”
女孩从一颗粗壮的树后走出来,她裹着御寒的毛皮,微笑着看着他。
“它可能是想回草原吧。”燕回靠在树根上整理剑带。
女孩竟然主动走过来,坐到他身边。
“燕回,对吧?”
“嗯。”
“娘跟我说,不能跟你讲话。”女孩又说。
“你不是孤儿吗?”燕回说完,瞬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她口中的娘是郑暮风的妻子。
“抱歉。”
女孩笑着摇了摇头。
“它叫什么名字?”女孩问。
“绝地,足不践土者。书里看的。”燕回解释。
“它好像很凶。”
“我还有条狗更凶。”
“我听说过,它跟马差不多大,你在雪地里跟它斗了一天一夜。我还听说你一个人打败了十名羽林军,甚至被选定为至高殿下一任长老。”
燕回越听越想发笑。
“只有四个人,而且是跟修尧一起。”
“至高殿每届只有三名长老,而且下一任长老必须等现任去世或离开后才有机会,你看长老他们像年迈将死的病人吗?”
“我狗也没有跟马一样大,它只是比普通狗大而已。我也没跟它斗一天一夜。”
“哦。”
“我只是个凡人,摔倒了也会疼啊。”燕回揉了揉自己摔疼的屁股。
她笑了笑:“小时候,娘亲说你会跟我们一起住,做我的哥哥,但你没来。”
燕回突然心神大乱,一时有些天旋地转,“你说什么?”
“清柔!”一个女人钻出林子,急匆匆地朝他们走来。
小女孩嘟起嘴巴:“我得回去了。”
女人气喘吁吁地走过来,将女孩拽了到身边。“对不起,我女儿比较贪玩,希望没有打扰你训练。”
“她叫郑清柔?”燕回问道,语气近乎冰冷。
“是的。”
“夫人,请问您尊姓大名?”
“穆珊。”她勉强挤出笑容。
燕回不认识这个人,也不记得这名字。但是她的眼里似乎还有别的信息,她认识自己。
燕回仔细观察小女孩,和母亲一样漂亮,一样的下巴,一样的鼻子。
寒风掠过,云开雾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