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从外面跑过来一队的宪兵,宪兵胳膊上缠着红袖章,背后插着大刀,径直奔着韩百航和吴铁雄而来,在场也只有他们俩衣衫不整、灰头土脑像闹事的。
“谁在打架?”
宪兵队长黑着一张脸,凌厉的目光扫过韩百航,又落在吴铁雄的身上,呵斥道:“又是你小子,这个月第三回了,你小子皮又痒痒了是不是?”
韩百航一听这语气,就知吴铁雄犯在宪兵队长的手里的事情多了,便瞅了一眼吴铁雄。
吴铁雄在宪兵队长的面前显然紧张的很,偷瞄了韩百航一眼,憨笑的摸了摸脑袋,喊冤道:“哪能呀,长官,俺们只是切磋一下功夫。”
“没错!”
韩百航看懂了吴铁雄的眼神,迟疑了片刻,忙装出一副和吴铁雄很熟识的样子,义愤填膺的骂道:“他娘的,哪个王八蛋告我们的刁状。”
他可不傻,第三师军法严苛,凡军营寻衅殴斗,无论对错,双方先打二十军棍,而后再惩处启衅者三十军棍,关禁闭一周。他虽看不惯吴铁雄恃强凌弱,可也不愿因此事触军法的霉头,自然要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他也有自己的考虑,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冤家多堵墙,尤其在军伍中,后者极有可能会在战场上打他黑枪,不可不防。
况且他初入第三师,在军中根基尚浅,正需要多多结识朋友,盲目树敌是愚蠢举动,倒不如化敌为友,多个朋友多条路,因此他才配合吴铁雄圆了话。
果然,吴铁雄听到韩百航的话,明显的松了口气,向韩百航投来了感激的眼神,即便吴铁雄是第三师的刺头,可军棍的滋味也不好受,师长吴佩孚治军效仿戚继光,军法最是严苛无情,似他这种屡犯的人,往往吃军棍最是结实,即便他有一身横列功夫也吃架不住。
“没有就好!”
宪兵队长心里明镜似得,他在部队里自然有眼线,知道事情的经过,但眼下双方口径一致,好在他也无意做恶人追究到底,便警告了两人几句,就带队走了。
目送宪兵走了,两人齐刷刷的松了口气,互相对视一眼,眼神中的敌意消退了几分,可还是碰撞出了火花。
“他娘的,你小子功夫不错,是个硬茬子!”
吴铁雄揉着发痛的胸口,阴郁着一张脸瞅着韩百航,他在部队里蛮横惯了,平日里都是欺负别人,今日在韩百航手下吃了憋,面子上多少挂不住,还想着从拳脚上赢回几分,
韩百航看出了吴铁雄还不服气,也不胆虚,斜他一眼,骂道:“活该,谁他娘让你先欺负人的。”
两人这一骂,气氛顿时一变,两人身上释放出了战意,双方虎视眈眈的对视着,眼神中的精光撞击出了宛如实质的火花。
两人背后的各排士兵见状,连忙又对峙起来,所有人握紧了拳头,就等着开打了。
在旁边围观的几个排长见状叫了一声不好,军中意气之争常见,可要是打出真火,伤了人可就是大事件了,就要派人再去喊宪兵队了。
就在这剑拔弩张,所有人都以为殴斗不可避免时,忽然,韩百航和吴铁雄同时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两人松开了拳头。
“吴排长,和你交手不得不全力以赴,伤到哪里还请见谅。”韩百航抱拳道,说实话他刚才真怕吴铁雄是个鲁莽的人,真打开了,无论谁对谁错,他作为一方的领头人,肯定要吃军法的苦,因此他看到吴铁雄眼神中的敌意消退时,先人一步的给了吴铁雄面子,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吴铁雄粗中有细,别管他是恃强凌弱也好,可也知道柿子捡软的捻的道理,韩百航的身手显然厉害的紧,真打起来不见得能讨得了好,再说他本是个粗人,也没甚坏心,对韩百航的身手有几分佩服,听了韩百航的话后,面子上好受了一些,便借坡下驴,豪爽道:“韩排长,你才是好汉,我老吴练了十七年的横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