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露出了蒙蒙的白色,很快,太阳便移上树梢,天光大亮。山脚下仍是水泽一片,湖面无边无际,遥遥望去,只能在远处望见石林的一丝丝影子。
“我们脚下的这座高山与伍除山并不相连,要去往石林,我们必须跨越这片湖泊才能抵达。”十三丘提醒道。
聂轩辕道:“那既然如此,我们便乘船渡舟而去。”他指挥众人,抱来在洪水中冲倒、漂浮的树木。制作独木舟向来是原始人的强项,大家一拥而上,挥舞着石斧和石刀,不到一会儿就做成了一只只独木舟,把它们放入水中漂浮了起来高山上没有树木,但大片大片的石块却是应有尽有。族人们捧起巨石向地上砸去,然后从破碎的石块中捡起片状的石片,绑在树枝上,这样一柄柄船桨也便做成了。
众人进入舟中,聂轩辕向石林方向遥遥一指,沉声说道:“向石林,进发!
在洪水过后的湖中划船可不是一项容易的事情。放眼望去,四周都是污浊的泥水,漂浮的树干、树枝,浮起的杂草团。大家艰难的避开这些阻碍物,齐心协力,小心翼翼的向石林划去。他们边划边唱起了一首豪迈的歌谣。
“兄弟们划着舟哎”“嗨!嗨!嗨呦嗨”“独木舟走的快呀”“嗨!嗨!嗨呦嗨”“兄弟们呀!加把劲!”
“嗨落落嗨嗨落落嗨”“呀嗨落落!嗨落!嗨!”
粗冬广又带着古朴的声音在湖上传去,再配上船桨有节奏击打着独木舟发出的“咚!咚!咚!”的声音,产生了一种让人莫名肾上腺素激增的氛围。
受这种气氛的感染,大家都不由得兴奋了起来,一个个不停的挥舞着手臂,将船划得像箭一样飞快。杜辰也摇着头附和着唱,他自己全身都嗨了起来,大脑因为兴奋而略带眩晕,跟喝了两斤假酒一样愉悦。他感到自己完全融入了这个族群,仿佛自己生来便是一个原始人似的,本就应该划着独木舟,手持着战斧为族群而战斗,他的骨子里也融入了好战的基因。
在这种速度的加持下,大家很快便看到了湖的对岸。这里是黄河决堤的下游,漂浮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岸边淤积着许许多多的脏东西,还散落着一些大个的,看不出是什么的物体。
“大家小心靠岸。”聂轩辕忽然挥手止住了大家的歌声。列山箜极目远眺,凝视着那几坨硕大的物体,忽然低低的说:“我知道那是什么了,那是被淹死的巨人族尸体,大家还是小心为妙。”
众人轻轻划动着独木舟,悄无声息的挨个上了岸,蹑手蹑脚的朝巨人尸体走去。泡了一夜浮肿的尸体可着实不好看,更别提是巨人的尸身,泡的泛白的鼓鼓囊囊的肉体被一团团黑漆漆的淤泥覆盖,像是一大堆被淋湿了水又随手丟在路边任人踩踏的肮脏的棉花团,里面还散发着阵阵腐臭的气息。众人捂着口鼻,望着一具具尸体,具是满脸嫌弃。
连山明翰忽然看到尸体堆中有一具十分特殊。他衣饰繁复,身上更是纹了数不尽的花纹,比其他巨人身上的纹身都要多、都要大。他手里死死地握着一张足有一层楼高的大木弓,一双大手如蒲扇一般,身躯仿佛一座小山丘,两只裸露在外的大脚掌更是简直能踩死野猪。更重要的是他并没有泛白的迹象。他不由得走上前去查看究竟。
连山明翰走到近前,只见这个巨人忽然刷的睁开了双眼,把连山明翰吓得往后一蹦,急忙后退。等连山明翰离远了,巨人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众人远远站定,望着这个巨人,啧啧称奇。黄埔长老极慢极慢的往前走出一步,见巨人没有反应,便又缓慢地向前踏出,直到他走到了离巨人还有三步远的地方,巨人又忽的睁开了眼睛。
黄埔长老微微后退,巨人便马上阖住眼睛。他发现,巨人双目无神,眼神空洞着盯着天空上方,并没有自主意识。只是在他身为三步之内,有任何动静都会引起巨人下意识的反应,这是巨人自幼在战争所培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