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公贺一杯。如今我是令官,就先从我飞起。”便又饮了一杯门面杯,先飞“风”字道:“风波不信菱枝弱。”
大家纷纷赞好。
然后却轮到葛怀民了。葛怀民也干了门面杯,飞第二个“风”字道:“春风得意马蹄疾。”
章秋谷赞道:“吐属不凡,的确是金马玉堂中的人物,这是明年恭喜的预兆了。”
大家公贺一杯,合席饮了。
第三轮到章秋谷的同乡、一同来沪的何玉山,虽然没有什么才情,也还勉勉强强。想了一会,飞了一句:“二月春风似剪刀。”
章秋谷笑道:“虽然不怎么恰当,倒也难为他了。”
待要过令时,却见王小屏站起来拦住道:“且慢。”随取酒壶斟了三杯酒,放在章秋谷面前道:“你且吃了罚酒再说。”
章秋谷呆了一呆道:“为什么要罚起我来?就是说错了,也没有罚到令官的道理。”
王小屏道:“你且吃了,再和你说罚酒的缘故。”
章秋谷不肯。
王小屏道:“我若说得不对,我吃加倍的罚酒,如何?”
章秋谷一笑,把三杯罚酒折放在一个茶碗内,一饮而进。
王小屏这才说道:“怀民说的是第二个‘风’字,第三个’风’字还没有飞,如何就跳到第四个‘风’字去?他说错也还罢了,你这令官却没发现,就这么糊弄过去,难道不是你这令官的错吗?”
章秋谷这才省悟,大笑道:“该罚,该罚!”连忙罚了何玉山一杯,要他再说一句。
何玉山想不出来,就连饮了五杯罚酒,又自己执壶敬合席的人各一杯。
章秋谷代飞了一句:“只愁风日损红芳。”
下一个轮着王小屏。
王小屏随口飞一句:“飒飒东风细雨来。”
接着是辛修甫。
辛修甫正与一个叫来的女闾谢兰荪在那里并肩携手,低声软语,章秋谷叫他过令道:“你们只顾着谈心,连酒令也顾不得了。有心违令,要罚十杯。”
辛修甫不答应道:“既要过令,你做令官的就要早些招呼,我不问责你令官也就罢了,你反而要罚起我的酒来,这不是有心罗织吗?”
章秋谷道:“你们既然把我举作令官,就要大家遵令,你这么挑事,要加倍罚你二十杯。”
辛修甫愈加不服。
吕仰正眼看着有点僵持不下,就罚了辛修甫五杯,辛修甫勉强饮了,把令杯递与吕仰正,叫他接令。
章秋谷早劈手夺过令杯,道:“第五个‘风’字尚未飞出,便自过令,要罚七杯。”
辛修甫无言可答,也觉好笑,只得又饮了五杯。
谢兰荪因为章秋谷不许代酒,暗地里替他泼掉了两杯。
原来辛修甫不会喝酒,没喝几杯便有了醉意,这一口气喝了十余杯的急酒,已经是头晕眼花,勉强撑住了,飞了一句:“山雨欲来风满楼。”
章秋谷还是抓着他敷衍过令,再要罚他五杯,被大家劝住了。
吕仰正便飞了一句:“年初十五最风流。”
众人都赞他本地风光,合席贺了一杯。
原来吕仰正叫来的局是个雏妓,叫做小媛媛,年止十五,玲珑第一,娇小无双,大家都赞她是个后来之秀,所以吕仰正就借了这个本地风光。
最后才轮到刘厚卿。刘厚卿一手接了酒杯,面涨通红,假作思索。
章秋谷用象牙筷子敲着桌子催他,刘厚卿更加着急,急得咳嗽连声,还是章秋谷看不下去,向刘厚卿道:“一时想不出来,我就代飞一句可好?”
刘厚卿就如逢了天大的恩赐一般,忙道:“我实在荒了多年,竟一句也搜索不出,秋谷兄肯帮我,兄弟认罚就是。”
众人十分好笑,章秋谷就飞了一句:“昨夜星辰昨夜风。”
刘厚卿连吃了五杯,章秋谷也陪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