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来到内室,张氏已“醒了”,此刻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因听见脚步声,才睁开了眼。
“王爷。”
“怎么又晕倒了,是不是没按时服药?可让人去请太医了不曾?”纪王握住她的手,关切地问道。
张氏做虚弱状,有气无力道:“一个月总有几次这样,我都习惯了,没必要去惊动太医,躺躺就好。”
说着,又瞪不远处的丫鬟,叱道:“都说了王爷事忙,没空处理琐事,像这样的小事,不可拿去打搅王爷,你们却偏要说,怎么,我的吩咐你们听不进去是不是?”
丫鬟垂首不语。
纪王怜惜道:“你身体不适,怎么是小事呢,倘若有个好歹,不是教我伤心?”
“我这是老毛病了,没大碍的,王爷别担心。”张氏微笑道,端的是善解人意,为人着想。
“说起你的病,”纪王脸上的忧色更重,“那徐太医也不知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多年也没治好,赶明儿换个人瞧瞧为上。”
闻言,张氏的面色变了变。
随即,她扯住纪王的袖子说:“并非徐太医不抵事,实是我这身子不争气,换了好几个方子,再好的药都吃过了,就是不见有起色,我自打出娘胎就体弱多病,没吃饭呢,就先吃药了,不说是太医,就是神仙来,只怕也治我不好,如今活着,也不过是挨日子,请王爷莫迁怒于徐太医。”
听她这么说,纪王不禁悲从中来,怕她着急,也不再说换太医的话。
“你且歇着吧,本王……”
张氏见他竟是要走,忙咳嗽几声,拉住他道:“王爷能否在此陪陪妾身?心口有些堵着,睡也睡不着,只想与人说说话。”
这么多年来,在王妃侧妃们当中,张氏是最得纪王宠爱的,除了她样貌才情最佳外,还是她最会撒娇卖乖惹人怜。
此刻她温言软语地恳求,纪王哪里舍得拒绝?
“好吧,我陪你一阵。”
反正方嬷嬷关在柴房也跑不了,等晚上再去审也无妨。
张氏找出各种话题与纪王闲聊,过去将近半个时辰,王嬷嬷端了碗药从外面进来,与她对视一眼,示意事情已然办妥,她的一颗心这才彻底落地。
入夜后,纪王从翠雪院出来,直接去往柴房。
守门的小厮开锁推门,进去点燃了两盏油灯,屋内方亮起。
方嬷嬷埋着头就蹲在墙角里,直到纪王进门才看过来。
“王爷……”忙起身跪在地上,声声求饶,“老奴知错了,什么惩罚老奴都认,只求您饶我一命。”
纪王冷冷地盯着她看了半晌,说:“饶你性命也不是不可以,就看你是否悔过了。”
“老奴当真悔了。”
“那就说说,那个指使你谋害郡主的人是谁?”
方嬷嬷顿住,垂眸掩住眼中的惊恐之色,摇头道:“没,没人指使,都是老奴心思恶毒,想置郡主于死地,跟谁都无关。”
“你为什么要害郡主?她只是个孩子,如何得罪了你?”纪王厉声大喝,杀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