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天现在手里有三十几块钱。
这些资金,完全可以做起收购鸡蛋的买卖了。
村里几乎家家都有几只母鸡。
一般下的蛋,都是自家吃了,很少有人拿出去售卖。
原因有两点,一是去县城的路途遥远,二是数量太少,三瓜两枣的利润,实在犯不上专程跑一趟。
余天把钱装好,拉着板车,准备去接李婉柔母子,找家国营饭店吃饭。
八十年代初期,许多个体饭店,已经在各大城市兴起。
双阳县城是个小地方,个体还不流行,基本都是国营饭店。
国营饭店和供销社的经营模式大同小异。
能做的菜品,也就那么几样,明码标价。
但千万不要小看国营饭店的服务员。
在那个年代,能在国营饭店当服务员,可是一件让所有人都羡慕的事儿。
饭店里的工作人员,哪个不是趾高气扬?
就算是21世纪,还有不少城市存在着为数不多延续下来的国营饭店。
里面的服务员,有不少都是曾经留下来的老人。
他们干了一辈子,思想甚至还留在曾经辉煌的时刻,不愿走出来。
脾气不但没随着岁月消磨,反而还涨了不少。
想着一会儿豆豆下馆子的开心样子,余天嘴角也挂着笑容。
他拉着板车,前往电影院。
可还没走出几步,刚到一个胡同口,四五个街溜子,便从他身后窜了过来,将他推推搡搡,推进了胡同里面,堵住去路。
为首的人,正是孙老二。
孙老三也在其后,带着其他三个盲流子,表情不善。
他们是来找茬的,为了找回前两天丢失的面子。
孙家兄弟,一共三人。
孙老大早年因为误伤人命,被关进监狱,还有半年刑期。
孙老二和孙老三,不但不借前车之鉴,反而仗着自己大哥的名声,在县城各处闲混,偷鸡摸狗,打架斗殴,想混出点儿名堂。
上次被余天耍狠要走五块钱的事儿,他们一直怀恨在心。
这两天又听说余天赚了点钱,便想着把面子找回来。
“余天,知道我们找你干啥吧?”
孙老二手里拎着把小匕首,晃了晃,又打量一眼余天还包扎着的胳膊。
“要钱是吗?”
余天拿出五块钱,故意挑衅。
他不想惹事,但也不怕事儿。
眼前这群人要是不好好教训一顿,恐怕以后还真会纠缠个没完。
“五块?”
孙老三一把打在余天的手上,没收钱,似笑非笑地说,“五块太少了点儿吧?我们这五个人,五块钱够干啥的?刚才我们哥儿几个可是看得真切,你那些鸭蛋,卖了不少钱吧?交上来,从此咱们两清!”
这钱,余天是肯定不能交的。
他明白孙老三所说的两清,也是不可能的。
这么多年,他们在一起混了很久。
他对孙家兄弟的脾气秉性足够了解。
他索性把五块钱揣进兜里,嘴角下沉,眯起眼睛,“哥俩,我只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你们现在就给我滚蛋,远离我的视线!要么,我把你们打服,让你们从胡同口像狗一样狼狈地爬出去!两个结果,你们自己选吧!”
好日子刚刚开始,余天不想徒增变数。
眼前这一伙人,必须好好震慑才行。
若是服软的话,他们肯定会没完没了的骚扰。
为了妻儿,余天宁愿和他们斗一斗,看看谁的骨头硬。
“诶呀!听到没?天哥要打人!要打咱们一群!我说天哥,你还是这暴躁的性格啊?嗯?怎么着,不玩你那个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了呗?行!要打也行!这样吧,我有个建议!一会儿打完你,你再给我们哥俩磕几个头,把钱都拿出来孝敬孝敬,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