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书禹从天香阁出来时,已然没有了先前那股颓败之气,整个人豁然开朗,又恢复了从前那般少年意气。
裴策慢悠悠走在他身旁,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问:“你真想好了?”
“嗯,”季书禹目光坚定,“原来我只是不确定答案,才会踌躇不前,方才听了景王妃那番话,我心中便有了决断。”
裴策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又不忍心浇灭季书禹的希望,沉沉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你已经决定好了,我便支持你。”
季书禹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涣之,谢谢你这几天陪着我。”
少年扬了扬眉梢,语气轻快:“你若是真想谢,不妨将你爹珍藏的那坛千日春拿出来。”
“好!”
他答应得如此爽快,倒让裴策有些不自在。季书禹归心似箭,与裴策道别后,转身上了将军府的马车。
裴策目送他离开,回身去看慕小小,却发现她与凌幼瑶正在说话,也没多留,带上和风往长街另一头去了。
此时,天香阁内。
凌幼瑶站在栏杆边,目光落在人群中那道紫色的身影上,与慕小小说道:“裴公子很在乎你。”
慕小小微微一怔,随后笑道:“我与公子早年相识,这些年能在京城站稳脚跟,也全是靠公子帮忙。没与您说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是担心您还记着先前那桩流言。”
“那件事认真说起来,裴公子也是受害者。”
慕小小唇角微弯,抿出一抹温柔的笑,道:“流言虽假,但画却是真的。”
那日,裴策曾饮酒失味,他虽未承认,但慕小小知道,眼前的少年已非往日之人。
凌幼瑶静静望着慕小小,无法想象此时此刻她是何种心境。那幅画,她见过,却没有想过那画竟是真的出自裴策之手。
“慕姑娘......”她轻轻唤了一声慕小小,却不知该如何往下说。
慕小小侧眸微笑着看向她:“王妃还是叫我小小吧,就算看在你我曾有过生死交情的份上。”
凌幼瑶莞尔一笑:“好。”
关于那幅画的事,两人心照不宣地选择了避开,毕竟那幅画已经被傅明诀烧了个干净,如今再找不出第二幅了。
......
凌幼瑶与慕小小在天香阁分别,便上了回府的马车。
外头又开始飘雪了,银朱拿了手炉递给她,将车窗拉上,才说:“王妃,您方才答应季公子的事可有把握?”
凌幼瑶抱着手炉,悠悠道:“自然是有把握。”
“可是太后已经召见了誉国公,这婚事怕是变不了。”眼下将近年关,依她看,太后定会赶在除夕之前,将此事定下来。
凌幼瑶胸有成竹道:“放心吧,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见她这般,银朱又好奇起来:“您已经想到法子打消太后娘娘的赐婚的念头了?”
“没有。”
“......”银朱扯了扯嘴角,“那您方才还那般信誓旦旦地与季公子说了一通,奴婢可是瞧见季公子听完您的话,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他若知道您是骗他的,估计马上就会提着刀上门了。”
凌幼瑶不解地眨了眨眼睛:“我何时说过骗他?”
“那您是什么意思?”
凌幼瑶笑了笑:“季书禹不想娶,苏凌汐也不一定想嫁。”
闻言,银朱更加疑惑了,只听她继续道:“苏凌汐心高气傲,当初选择季书禹不过是权宜之计,如今元玉珹已走,她再没了威胁,以她的性子又怎会甘愿嫁一个武将之子?”
何况,苏凌汐想嫁的人一直都是傅明诀......
后面这句话,凌幼瑶没说,有些事只要她自己知道便好。
银朱听完这番话,若有所思道:“可若只是为了躲避北狄二皇子,她为何偏偏挑中了季公子?”
凌幼瑶道:“因为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