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笑道:“父皇从前便说你的棋艺在朕之上,还以为这么多年过去,朕总能赢你一回,没想到还是老样子。”
傅明诀颔首道:“臣别无他长,也只在棋艺上有所研究。”
“你倒是谦虚,”傅修昀扯了一抹淡淡的笑,“连父皇都亲口夸赞过的棋艺,朕若是轻易胜了,可要怀疑你是否在奉承朕了。”
傅明诀道:“陛下若是想赢,臣自然不敢不让。”
“行了,你什么性子,朕还不了解吗?”傅修昀轻笑一声,转而问道:“对了,你今日去抓元玉珹时,可有查到与他接头那人的踪迹?”
北狄此番的目的太过浅显,稍稍一查,便能猜透其中深意。
元玉珹不过是鱼饵,真正让人在意的是——他费尽心思也想要见的那人。
傅明诀收起棋子,道:“玉柳街人多眼杂,三教九流皆有,且对方十分谨慎,只怕早已察觉到情况不对,提前离开了。”
虽然早早在玉柳街安插的眼线,但今晚正是玉柳街人最多的时候,想要找出一个完全陌生的人,犹如大海捞针。他们会挑在今日见面,想来也是为了不引人注意。
傅修昀蹙着眉,面色阴沉,“如今元玉珹落网,背后之人定会有所警惕,日后想要抓到他,怕是更难了。”
傅明诀:“难自然是难,但只要他还在京城,总有一天会露出马脚,不过有一点值得注意的是,那人既能让元玉珹冒此风险来京城相见,身份恐不简单。何况这么多年,也未听闻京中有过奸细的消息,说明那人定是在京城潜伏了许久。”
傅修昀闻言,表情逐渐变得凝重:“你想说什么?”
傅明诀沉声道:“臣怀疑他不仅是在北狄的身份不简单,在京城的地位也不一般。”
此言犹如滔天骇浪般席卷过来,让傅修昀由不得一怔,脑海中瞬间闪过京城各大世家贵族的名字,妄想从中找出一丝线索。
炉子里的银炭兀自燃烧着,偶尔发出一声细微的爆裂声,傅明诀目光平静得异常,继续道:“陛下,虽然只是猜测,但先前冯家一事,让臣不得不怀疑。”
傅修昀思绪回笼,肃色道:“你的怀疑没错,确实不能掉以轻心。”
冯家一事让人心有余悸,如今既然已提前知道京中有北狄奸细,自然要小心谨慎。
思忖片刻后,傅修昀道:“元玉珹既已暴露,想必那人短时间内不会再有动作。”
京中世家贵族少说也有上百,朝堂更有百官,虽比之前的范围要小了许多,但那人能在京城潜伏多年而未暴露,定是隐藏得极好,想要找出他,还是有些难度。
“陛下认为该如何?”傅明诀问。
话音落,正巧寒风骤卷,吹得檐下宫灯晃晃悠悠,窗台前的烛火忽明忽暗,折射出大片阴影落在傅修昀身上,半晌后,只听他说了一句话——
“宁可错杀,绝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