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幼瑶在公主府上用了午膳后,傅云绰突然心血来潮,叫了一众白衣少年过来吹奏弹曲。
“本宫府上的人个个多才多艺,比宫里的乐师还出彩三分,本宫平日里最爱听时溪抚琴了。”
说完,人群中走出一名抱琴的少年,眉目清隽柔和,肤色很白,唇边带着浅浅的笑,他朝两人福了福身,道:“臣见过长公主,见过景王妃。”
凌幼瑶暗自打量着这名少年,对上他那双眼睛时,莫名觉得熟悉。
这双眼......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傅云绰心情不错,对时溪道:“景王妃难得来府上做客,弹一首你最拿手的曲子吧。”
“是。”时溪抱琴回身,走到一旁坐下,将琴放在案上,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搭在琴弦上。
袅袅琴音从指尖缓缓而出,一曲《凤求凰》绕梁而上。
凌幼瑶听到这首曲子,不由得多看了时溪一眼。
长公主府上养了许多面首的事,众人心知肚明,只是从未有人敢拿到明面上来讲。而时溪只是众多面首中的一个,却敢公然弹奏《凤求凰》向长公主表明自己的心意。
不知是他深得长公主宠爱,还是大胆为之?
很显然,傅云绰对他这番表白并未有所触动,脸上一丝多余的表情也没有。
在场其他人对时溪此举或不屑一顾,或视若未闻,同为公主府的谋士,他们明白只有争取长公主宠爱才能过得更好,但刻在骨子里那份尊严又让他们无法放下颜面,与时溪一样,光明正大地去求宠。
凌幼瑶默默吃着点心,忽然想起方才经过庭院时,听到的那一首曲子,虽只听到了一段,但其中韵味却比时溪的要深,只是不知道弹琴的是谁。
傅云绰注意她的心不在焉,道:“怎么了?莫不是他弹得太差,不合你的胃口?”
此话一出,时溪温润的面容上出现一丝裂痕,险些弹错。
其他人纷纷移开目光,装作没有听见这话,可那眼里却浮上了一层淡淡的嘲讽之意。
凌幼瑶不用看,都能感受到时溪的窘迫,连忙解释道:“殿下误会了,说来也不怕您笑话,我对琴艺一窍不通,说是对牛弹琴也不为过。”
“你倒是谦虚。”傅云绰不信她这话,当即叫了停,“行了,你下去吧。”
时溪面色有些难堪,不情不愿地收起琴,临走前幽怨地看了凌幼瑶一眼。
凌幼瑶心里苦,都说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如今看来,男人也一样。
时溪走了,傅云绰也没了再听曲的心,对凌幼瑶道:“本宫今日有些乏了,就不留你用晚膳了,待会儿本宫派人送你回去。”
“多谢殿下。”凌幼瑶欣然应下了。
好不容易离开了公主府,她这心才算落了个松快。
回去路上,凌幼瑶对银朱道:“下次我可万万不敢再去公主府了。”
银朱宽慰道:“您怕什么,您是景王妃,按辈分,您该唤长公主一声皇姐,他不过是长公主养在府上的谋士罢了,方才他对您那般,您没治他的罪,已是看在长公主的面子上,格外开恩了。”
“是啊,”绿宝也跟着说道:“依奴婢看,长公主好像也不是很喜欢那人,您不必放在心上。”
凌幼瑶下意识脱口而出:“那你觉得长公主喜欢谁?”
绿宝愣了愣,犹豫道:“这个......奴婢也不知道。”
长公主府上的人那么多,而且各有千秋,若是让她选一个最喜欢的,估计她也选不出来。
银朱不解道:“您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凌幼瑶托着下巴,望着车窗外的古香古色的街道,喃喃道:“没什么,就是想八卦一下。”
银朱和绿宝相视一眼,没有再说话。
马车不疾不徐地行驶在湿漉漉的青石板街上,今日雪停,路上的积雪逐渐融化,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