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的浮台山比白日里更加寒凉,大帐外的篝火烧得正旺,大臣们携着各自家眷入座。
皇后有孕留守京中,傅修昀便带了新晋的两位美人作陪。
待傅修昀入座后,象征性地说了两句,这场宴会便算正式开始了。
凌幼瑶裹了件厚厚的毛领披风,手里捧着碗热汤,一张小脸被热气熏得绯红,眼睛乌黑明亮,像夜里的最耀眼的星。
一阵寒风袭来,她缩了缩脖子,不禁往傅明诀身后躲了几分。
傅明诀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回头看向她:“要是冷就先回去,这里也没什么事。”
凌幼瑶眨了眨眼睛,道:“我这么快就走,陛下会不会高兴?”
“不会,别被他瞧见就好。”
凌幼瑶点点头,放下汤正准备起身走时,突然见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这是做什么?
难道是她说话太大声,被人听见了?
正在她疑惑时,上座的傅修昀发话了:“子凛,朕方才正想问你明日想要什么彩头,却见你二人聊得开心,颇为诧异,没想到平日里面若寒霜的子凛,在面对夫人时,也会这般温声细语。”
此言一出,在座不少大臣也笑着附和,都说景王钟情于凌清微,如今看来,对凌幼瑶好像也不错。
对此,傅明诀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颔首道:“彩头不过是讨个吉利,陛下所赐皆是天恩,不管何物,臣都感激万分。”
傅修昀脸上带着笑意,道:“朕今日才赏了你一棵南海珊瑚,明日狩猎你可得给旁人留个机会。”
此话虽是玩笑,但有些武将却是不服气,豪迈开嗓:“王爷您不必手下留情,靠真本事胜过您那才叫厉害!”
他这么一说,其武将纷纷附言,个个摩拳擦掌,斗志昂扬。
那些世家小姐们听得也是心情澎湃,但她们高兴的不是能与傅明诀一较高下,而是能见到他策马飞驰的英姿。
坐在对面的苏凌汐听了,眼睛也不由得亮了亮。
凌泠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垂头搅着碗里的肉汤,不知道在想什么。
凌幼瑶看着众人兴致勃勃的模样,下意识看了看傅明诀,小声问:“王爷,陛下今日为何要赏你?”
她可不信傅修昀有这么好心。
傅明诀认真想了想,道:“大概是他心情不好吧。”
“......”她还是头一回见皇帝心情不好,喜欢送东西的。
这时,傅修昀又看了过来,“子凛,明日进围场,你可别又给朕抓只兔子回来,母后寿辰快到了,还等着你给她老人家猎张虎皮做垫子。”
兔子?
凌幼瑶狐疑地盯着傅明诀,不是说是捡的吗?
傅明诀感受她炙热的目光,在桌下捏了捏她手,对傅修昀道:“臣遵旨,明日定会让陛下满意。”
傅修昀察觉到他与凌幼瑶的小动作,眼里的笑意又深了几分,“朕原来还想不明白你为何要抓只兔子回来,如今算是明白了......”
话还未说完,在他身旁的金美人便按捺不住问:“陛下明白什么了?”
傅修昀也不生气,笑着说:“朕猜多半是王妃喜欢兔子,所以子凛才会抓了兔子回来。”
金美人闻言,心生羡慕,“王爷对王妃可真好。”
在场女眷看向凌幼瑶的眼神皆是羡慕。
世间女子所求,不过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此愿看似简单,可在当今世道,却无几人能实现,何况是在薄情寡义的皇家?
能得这份情谊,如何叫人不羡慕?
凌幼瑶心神微动,却听傅明诀说:“那只兔子确实是本王捡的。”在尸体旁捡的。
后面这句话,他没说出来,怕吓着凌幼瑶。
凌幼瑶也没多想,不管是他抓的,还是捡的,总归现在是她的兔子了。
傅修昀远远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