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李总管后,凌幼瑶才算松了口气。
如今傅修昀已经起了疑心,今夜虽应付过去了,但不能保证日后也会平安无事,眼下最重要的是该把荣贵人的事处理好。
至于该如何劝说傅明诀放过荣贵人,她还需好好想想。
凌幼瑶抬头看了一眼浓黑的夜,荣贵人那癫狂魔怔的模样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究竟要如何,傅明诀才愿意放过她?
哪怕赐她一死也好......
夜幕四沉,静谧无声,王府东侧那栋星楼在高耸入云,楼顶淹没在黑夜中,傅明诀站在窗前,静默地望着那群身穿青袍的人离开。
片刻后,江流从楼下来,带进一阵淡淡的血腥味。
“王爷,都处理好了。”
傅明诀微微侧身,问道:“来了多少人?”
“共二十一人,个个身手极好,从轻功刀法来看,应当是出自东营金麟卫。”江流如实禀明。
听到金麟卫,傅明诀嘴角扯出一抹极淡的笑:“为了查清她有没有死,陛下这回还真是下了血本了......”
果然如他所料,李庆不过是个幌子,而真正的有威胁的是金麟卫。
傅修昀向来多疑谨慎,又怎会只单单派几个宦官来试探?
“陛下会派出金麟卫来试探,必是得了准确消息,您看要不要把那人......”江流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傅明诀指尖微动,还是那句话:“本王不会杀她。”
“王爷,”江流急声劝道,“陛下现在已经起了疑心,您若执意留她在府中,必然会引起大祸,属下明白您在担心什么,若您允许,属下替您杀了她便是!”
傅明诀沉沉看向他:“江流,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本王的人?”
江流连忙跪下,正色道:“属下永远也不会忘记。”
“既然不会忘记,那你杀了她,与本王杀了她又有何异?”
江流被这一番话堵得哑口无言,在外人眼里,他的一举一动便代表了王爷的命令,就算荣贵人死于他手,可最后背负弑母骂名的人却是王爷。
这件事,他不能做,做不得。
冷静下来后,江流道:“王爷,您不打算杀她,但也绝不能再留她在府中了,陛下今日能派出金麟卫试探,便会有明日,何况府中还有个凌泠。”
说起凌泠,傅明诀轻蔑地笑了笑:“一个连棋子都算不上的人,本王不在乎。”
“您难道不怀疑此事是凌泠向陛下揭露的吗?”
“她还没那个本事,”傅明诀挑眉,“待秋狩之后,她会离开王府。”
江流没明白,问:“王爷,您打算如何做?”
“还没想好。”
“......”还以为王爷早有对策,结果是还没想好?
关于凌泠的事,傅明诀确实还未想好,或者说,是还没想好该让她活着离开,还是死在这里。
傅修昀留她一命,沈序淮带她上京,这一桩桩事,总该一件件讨回来才是。
傅明诀立在窗边,眺望着远方,而后只轻飘飘说了一句话:“除了李庆,本王不想看到其他人活到明天。”
“属下明白。”说罢,江流提着刀下楼了。
傅明诀看着一道道鬼魅身影从黑暗中闪出,唇边荡开一抹笑,他从来都不是个会忍气吞声的人。
皇兄既然怀疑他,便那让他怀疑到底好了......
夜里,寂静无人的小巷中发出声声闷响,刀剑没入血肉,甚至连声音都未来得及发出,便化作了一滩无生的血肉。
李庆瘫坐在地上,满目惊恐瞪着手段狠辣的黑衣人,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为首的玄羽卫见了,只丢下一句话:“告诉你主子,下次来的时候,记得多派点人。”
李庆哪里见过这等场面,早就被吓得七魄没了三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