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见过凌幼瑶后,裴策又恢复了以往的纨绔样儿,整日斗会喝酒,忙得不可开交。
慕小小抱着画来找裴策时,他正在画舫上,和一群公子哥喝酒划拳,隔着岸都能听到他爽朗的笑声。
“去把公子请过来。”她对身旁的婢女道。
慕小小站在凋零的杨柳下,湖边风大,掀起垂在面前的帷帽,露出半边倾城姿,只是罥眉微拢,平白多添了几分愁色。
裴策见到她时,意外道:“小小,你怎么来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慕小小沉默地看着他,随后摇摇叹息,道:“公子,你怕是又要闭门思过了。”
“嗯?”裴策没转过弯来,他最近可没惹事。
见他这模样就晓得他许是又被人坑了,慕小小将画塞给他,道:“公子,你好生瞧瞧,这画是不是你的。”
裴策打开一看,猛地吓了一跳:“这画怎么在你这?”
刚说完,他又改了口:“不对,这不是我画的。”可这画确实与他那幅美人图一模一样,难道是有人仿了他的画?
慕小小蹙着眉,正色道:“城中最近起了一则流言,说靖安王府的小公子与景王妃暗通曲款,两人在佛光寺私会,玷污了佛门净地。”
“放屁!”
裴策猛地弹起来,两只眼睛似要喷出火来,“小爷我什么时候跟人私会了?污蔑,这是污蔑!”
“还景王妃,能不能再扯得离谱些,那可是傅明诀的人,我有那个胆去招惹吗?”
“到底是那个王八蛋敢造小爷的谣?要是被我抓到他,非把他皮扒了不可!”
他噼里啪啦说了一连串,发泄完后,又气呼呼地坐了回去,看见慕小小忍俊不禁的表情,烦躁地抓抓头,问:“你是从哪里听到这些话的?”
慕小小敛起笑意,道:“京中都在传,我也是听小锦说起,才匆匆找了过来。”
裴策眉头紧皱,好不容易才从冯家的泥泞中脱身,如今又陷入了另一场风波,他最近怎么这么倒霉?
“胡编的谣言罢了,我连景王妃的面的都没见过,怎么可能跟她私会?”
慕小小道:“公子,若你没有见过景王妃,他们为何会编出此等不堪入耳之话来?”
裴策无所谓地哼了哼:“估计是有人看我不顺眼吧。”可他在京城向来人缘好,从未与人结怨,让他找仇家,还真找不出来。
“那你还记得那日你在佛光寺中遇到的那位姑娘吗?”慕小小试探着问。
“当然记得了,我前几日还见到她了......”裴策说着,忽然察觉到不对,这画上的人不正是他心中所念之人吗?而城中的流言说的却是景王妃,难道——
“这画上的人......是景王妃?”裴策迟疑道,心中还怀了一丝期许,希望慕小小能否定。
慕小小心有不忍,但是决定告诉他真相:“公子,这画上之人,确实是景王妃。”
“小小,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裴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公子,你知道的,我从不开玩笑,”慕小小眼神真切,没有半分假意,“你那日在佛光寺中遇到的人也是景王妃。”
她起初也不知裴策所念之人是凌幼瑶,直到看见这张画,她才认出了画上之人与当年的凌清微有几分相似。京中与凌清微相像之人,除了凌幼瑶,又还有谁?
或许是慕小小的话让人太过震惊,又或许是得知倾慕的姑娘已嫁作人妇的事实让人伤心,裴策此时神情落寞,明朗不再。
两人沉默着坐在凉亭中,平日里潇洒随性的那缕风也被这萧条的秋染上几分败落之色。
良久之后,慕小小开口道:“公子,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景王恐怕已经知道此事了。”
那些画像莫名消失,必是傅明诀所有察觉,才会派人收回画像,以他手段,想要查出此画出自裴策之手并不难,只怕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