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幼瑶并不知道傅明诀被降职,只一心扑在自己的圈钱大计中。
街上车马粼粼,临街而立的茶楼、酒馆正是忙活的时候。
周围人来人往,只有这家店仿若世外桃源,无人问津。
“这间铺子是夫人早前买下的,从前倒是有些生意,但自从夫人生病后,就将这些事交给了底下人去管,生意便渐渐不行了。”
银朱继续道:“老爷和公子平日里忙着公务,也没空管这些。后来您出嫁,老爷便做主将这间铺子添进了您的嫁妆里头。”
“除了这间铺子,还有两间,一家在东街,一家在街尾,只不过生意都不太行......”
主子不管,底下人难免懈怠,账本虽然月月送来,但其中有什么猫腻谁又知道呢?
银朱满脸忧愁,又看向凌幼瑶,不确定道:“王妃,您真是认真的?”
凌幼瑶正色道:“当然了。”
既然决定了要帮傅明诀,那就一定要做到。
绿宝不忍心打击她,但又怕白白的银子就这么没了,便道:“王妃,您以前每次上书算课都在打瞌睡,您真的能赚银子吗?”
凌幼瑶:“......”敢情她以前还是个学渣?
“先进去再说,亏了反正有王爷兜着,咱不怕。”
这说的是实话,傅明诀家大业大,每年的俸禄赏赐都够寻常百姓吃一辈子了,不过前提是在傅修昀没有打算对付他。
这方几人才进了铺子,街角停着的那辆马车才放下帘子。
“公子,打听清楚了,那间铺子是景王妃名下的,而且景王妃似乎有意做生意。”
不少世家夫人都有自己产业,但通常只是交给下人打理,自己负责看看账,坐着收银子便好。
像凌幼瑶这般光明正大将生意搬到台面上来的人实在是罕见。
梁文曜暗自思忖着,道:“傅明诀才被降了职,凌幼瑶就急着赚银子,你说陛下知道了会怎么想?”
“陛下本就对景王心生怀疑,属下觉得,若陛下知道......会更想除掉景王。”
梁文曜唇角勾起:“说的不错。”
“那要将此事透露给陛下吗?”
“不用。”梁文曜道,“陛下刚流放了凌安年,又降了傅明诀的职,暂且不会有动作。”
想要瓦解傅明诀的势力,傅修昀只能抽丝剥茧,毕竟玄羽卫还在傅明诀手中。
前几日季有怀才押送那批军械到了凉州,靖安王手下十万大军,分布在北境各地。如今元吾卫下落不明,陛下对靖安王尚存疑心,若在此时把傅明诀逼得太紧,只怕真会应了太后那句话。
梁文曜撩起帘子的一角,见凌幼瑶还未出来,便道:“走,去靖安王府。”
自从冯远善死后,裴策便没出过府。
傅修昀让他闭门思过,但没想到他这次还真就老老实实在府中待了半个月。
从前那些常与裴策一起喝酒的公子也来找过他,但统统都被拒之门外。
旁人不知裴策为何闭门不出,但梁文曜却是一清二楚。裴策前脚出宫,后脚傅修昀救公布了元吾卫兵符已找到一事,再联想冯远善曾在荟仙楼逗留,想要猜到兵符是裴策交出去的,其实并不难。
梁文曜来时,裴策正躺在院里的桂花树下睡觉。
秋日里阳光正好,暖而不燥,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桂花香,正是小憩的美地。
梁文曜本想叫他,却见他旁边的书案上放了一张画——
千缕红丝随风动,梧桐树下的佳人灿若明霞,山寺钟楼在她身后化作虚影,美眷如花,于朱墙绿林中亭亭而立,极美。
裴策虽然不学无术,但却绘得一手好丹青。
梁文曜细细端详着这副美人图,嘴角不自觉扬起,看来裴策比他想象得还要痴心......
他大大咧咧坐到裴策身边,轻摇着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