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知陈刚从别墅跑出来就迎面撞上张大明的司机老宋把车开回来,没等老宋开口,他就回绝道:“不用了宋叔,以后我都坐公交。”
撂下这句话便朝大门口不远处的公交站跑去。
“哎!慢点跑!”老宋打开车门下来看了眼腕表,才早上六点,盯着少年奔跑的背影,忍不住嘀咕,“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从别墅区乘坐驶向今阳的公交路上需要花费半个多小时,他必须提前一个小时从家出来坐上公交,才大概率能碰到上学的姜絮言。
早班车上并没有什么乘客,他投完币径直走到最后一排坐下,长腿往前一伸,抱着双臂懒懒散散地往后一躺,闭上眼开始补眠。
公交慢慢悠悠地行驶着,时不时在站点前停下,气门开关的声响让张知陈无法睡得安稳,乘客渐渐多了起来,身旁学生聊天打闹的笑声让他皱了皱眉。
十七八岁的高中小孩都这么精力充沛的么,他不由想起在梧大教课的时候,每到他早八的那节,下面的大学生睡倒一片。
张知陈撩开眼皮,懒懒地扫了眼窗外,车已经开到了今阳附近的梧桐大道上,街道旁参天粗壮的梧桐将夏末刺眼的阳光阻隔,只留下斑驳的光点,他盯着飞驰略过的树影,不禁思绪弥散,连身边坐了个人都没察觉到。
“张知陈?”费扬不屑又带点惊讶的声音响起,“大少爷竟然坐公交了?”
张知陈不动声色地挑了下眉,把长腿一收,保持好自己拽哥的形象,散漫地偏过头,嘴角扬起不咸不淡的弧度:“怎么,这公交你家开的?”
潜台词是你小子管的真宽。
“你……”
费扬话头一堵瞬间炸毛,暗骂自己也是贱,明知道自己每次碰上他口头上都讨不到好。
他们俩在初中部的时候就是同班,一直不对付,费扬从小就是个火爆的性子,非常沉迷香港古惑仔电影,小小年纪就在同龄男生群里拉帮结派,以老大自称。
直到碰到张知陈这根钉子,其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天不怕地不怕不服管教的态度让费扬的“威信”受到了打击,从此一直和他对着干。
两人在学校时不时就一言不合地呛起来,双方的家长因为常常被一起叫来学校,彼此都认识了,老张甚至和费扬他爸处成了酒友。
张知陈怼完年轻时的费扬,撇过头下颌线紧绷,很明显在憋笑,虽然两人后来会成为好兄弟,但时隔多年还能看到费扬这小子吃瘪,他就心里暗爽。
对了,是因为什么事让他俩和好来着?
见对方怼完就一副不想理他的臭样,费扬气笑了,他抓着前面的杆子就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睨着他,把憋了两天的“好消息”告诉他:“听说你前两天在东街带着苏雨骑摩托被向铭他们看见了?”
费扬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让本就白净秀气的脸增添了几分猥琐。
张知陈眼睫动了动。
哦,他想起来了。
他无所谓地笑笑:“向铭让你来告诉我,他要堵我?”
费扬笑容一顿。
我他妈还没说你怎么又知道?!
仿佛看穿了他的内心独白,张知陈笑着摇头叹了口气,抓上同一根杆子站了起来,他比费扬高了半个头,肩又宽,这么近的距离站他面前,费扬活生生被对比的像个小学生,不由伸出手指将他往后推了推:“哎哎哎,我警告你,是你先招惹人家的女神,我好心提醒你,据说向铭叫了一帮人要在今天放学后堵你。”
张知陈收敛笑意,单手插进口袋,微躬着腰,视线检索着窗外身着今阳校服的学生,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哦。”
哦?!还哦!大哥你要被打了知不知道!
“向铭是职高的头头,能打的很,就是疯狗一条,谁碰苏雨都会被他盯上。”费扬语气急促了几分,“上学期他刚把一个高年级的学长打进医院,人家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