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也不敢怠慢,只揣手哈腰,将阮珑玲往位于西南处的偏门引……
可就在转身的瞬间,那只皓白的玉婉被人一把拽住。
李渚霖面色微沉,眸色深幽,眉尖微蹙。
“你哪儿都不准去,就陪在我身边。”
“既是一同来的,便没有分开进门的道理。”
“让开!”
说罢,他竟就这么牵着她的手,直直阔步朝前,闯入了正门当中。
虽说李渚霖在朝堂上的手段是狠辣了些,可对家中的父母姐姐,哪怕是外甥幼帝,也从来都是顺其心意的,重话都未说过一句,更莫要说如此当场忤逆父意了。
侍卫们哪里敢拦?只纷纷跪在地上抖若筛糠。
二人所过之处,一路畅通无阻,家丁仆婢们纷纷退身避让。
顺国公府不愧是百年公爵。
楼宇高耸,碧灿辉煌,金钉朱户,画栋雕梁,远近层叠的假山玉小池错落相间,一眼望不见边的若画回廊…
真真是光闪闪贝阙珠宫,齐臻臻碧瓦朱甍。
可阮珑玲全无欣赏眼前美景的心境。
男人牵着她拽入府门之后,并未松开手,只带着她横冲直撞往前行了许久…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执意娶个门户如此低微的女子入门做妻…
想来他也顶着许大的压力吧?
阮珑玲心中涌上些酸涩,稳住了脚下踉跄的步子,亦步亦趋跟在男人身后,在满院奴婢仆妇抬眉转眼的探查间,将薄背愈发挺了挺,想让自己瞧起来,能更像个大家闺秀的模样。
顺国公夫妇所居住的院子,唤为寿安堂。
由于这府宅太大,二人行了小半个时辰,才走到了寿安堂的院门外,这次倒无人再拦他们,伺候老夫人的贴身婢女熏紫,将他们牵引到了正堂之上。
厅堂十多米高,宽敞高阔,立柱粗重,布局严整,布置典雅,另装点了奇姝盆栽,壁上挂着文豪大家的书法画作,格外文雅无双。
厅下置了一张宽敞的金丝楠木的案桌,桌面两侧的官帽椅上,一左一右坐了一对夫妇。
右边坐着的正是首辅生父,顺国公李丰渠,他两鬓斑白,面目冷峻,遒劲如崖边古松。
左侧坐着的是顺国公夫人贺淑珺,虽因年岁渐长,却保养得宜,瞧得出来年轻是个十足十的美人,面目比起李丰渠要柔和不少。
李渚霖敛神,如竹般的身姿上前一步,往前微倾了倾,埋首拱手恭敬异常,闷声道,
“父亲,母亲安好。”
一侧的阮珑玲稳住心神,亦端芳迎上,微微扭身,双膝曲下,手腕翻转,低头柔声道,
“珑玲见过伯父伯母。”
。
空气停滞,落针可闻。
顺国公夫妇二人仿若当他们不存在,置若罔闻,默然相对,未让起身。
阮珑玲感受到顺国公夫妇的两道眸光,直直落在她身上由上而下扫射审视着,仿佛是要盯出两个窟窿来,她顶着这股威压,不禁双腿微微发颤,额头上沁出密汗来,身姿亦开始倾斜…
还是贺淑珺道了句,
“罢了,起来吧。”
顺国公李丰渠却不是那么好相与的,根本并未将与儿子并立在一起的女子放在眼里,只垂下眼眸,而是将手中的茶杯盖哐啷一扣,发出一声脆响。
“呵,安好?怎么个安好法?
你不顾尊长反对,执意将这女人带到寿安堂来显眼,你这哪儿是盼着我安好?你分明是想要将我早点气死!”
顺国公夫妇确实是盼着儿子早日成婚,可他们眼中满意的儿媳人选,从始至终都只有张颜芙一人。
毕竟论家世,论品性,论才学,论痴情……这京城的诸多贵女中,谁能比张颜芙更合适做首辅之妻?
眼见儿子已经松口与富国公府敲定了婚期,二老便趁着离大婚之日还有三月有余,欢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