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说,声音一顿一顿含糊不清,露在被子的澄澈双眸映着自己身影,眼角染上一片浅薄的红晕。
离得近了,季青也才发现,他靠近睫毛的部位,长着一颗很小很小的泪痣,怪不得那双眼睛总像一汪泉水。
季青也嘴角微勾,“嗯,只是想问你,中午回来有没有好好敷冰袋。”
“有的……”
知道自己会错意的夏怀雁,顿时觉得难为情,整张脸都快埋到被子底下了。
他听到季青也低笑了一声,随后道,“睡吧,我留灯。”
开关声一响,整个房间都暗了下来,只留着暖融融的夜灯,照亮着房间的每个角落。
夏怀雁睁着眼睛看着周围,季青也躺下后并没有动作,房间里安静得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自己的心跳声,和白天季青也胸口里的那道心跳一样,咚咚咚咚,夏怀雁竟然一时分不清这是自己的声音,还是脑子里幻想出来的,季青也的心跳。
这一夜,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只不过后半夜季青也吃完胃药回来,身旁的小青年不知何时已经躺在了自己那侧,被子踢到脚边,手指搭在小腹,露出一段雪白纤细的腰肢。
季青也站在床边细品了好一会儿,又怕他明早起来再次感冒发烧,快步上前帮他把衣服拉好。
盖好被子将人搂进了怀里时,他想,虽然什么都没做,但自己今晚大约是睡不着了。
接下来的两天都无事发生,不过那天的动静闹得有些大。
导员知道后还叫了夏怀雁去谈话,问要不要心理辅导。
夏怀雁拒绝了,他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就算要心理干预,也太晚了。
幸运的是,没有什么关于自己的风言风语。
夏怀雁之前兼职了两份工,一份是家教,一份是在舞蹈房当助教,现在家教这份工主人家暂时不需要了,舞蹈房除了周末,他是不用去的。
每天学校家里两点一线,季青也说怕上次的情况再发生,所以最后还是给他安排了司机上下课接送。
夏怀雁没受过这种待遇,一开始很不习惯,而且,总感觉自己在麻烦对方,他根本受不起季青也对自己的好,但季青也根本没听他的,司机也总是准时在楼下等着自己。
夏怀雁无法,只觉得欠季青也的东西越来越多,他越来越没办法还。
脸上的印子消去了不少,虽然还在,但不凑近细看的话几乎看不出来了。
嘴角的伤口还有些明显,估计还需要些时间,可能是有被逼着吃药的原因,所以好得比自己想象中的快很多,头天去学校的时候,他还需要戴着口罩,现在已经不用了。
发烧遗留下的后遗症也并不大,夏怀雁把这个归功于季青也给自己买的那瓶增强免疫的药上。
最神奇的是,夏席诚真的同季青也说的那样,竟然真的从那天起就不曾联系过自己了,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夏怀雁虽然得到了清净,但他心里总是记挂着母亲。
夏席诚这人不会轻易放弃的,他这么反常倒叫人感觉到了不安。
他还是要找个时间联系一下夏席诚,只有他才知道,母亲究竟在哪里。
他要带着母亲离开这里,离开云城。
这般清净且平稳的生活大约过了五天,夏怀雁在舞蹈房教完小朋友们跳舞,结束后和小朋友挨个告别。
“雁雁哥哥,”小朋友偷偷牵着夏怀雁的手,在他耳边悄悄道,“下次见面我会好好跳的,你一定也要夸我哦。”
夏怀雁点了点他的小鼻子,笑着道,“没问题,我会好好看着的。”
小朋友们被各自的家长陆陆续续接走,彼时太阳落了半山,火红的晚霞铺满了云城的大街小巷。
还未褪去的热浪被汽车轮胎碾过,顿时散开一层挥之不去的混着尾气的混浊。
怕引起太多人的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