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把话说完,一转头就见循柔正看着他,嘴角带着一点浅浅的笑意,眉眼如画,潋滟生姿,好看是好看,就是莫名地让他有点忐忑。
“哥,既然你也这么讨厌他,不如……”
循柔不急不缓地把话说完,静静地等待李承的回答。
李承嗓子发干,咽了咽口水,“父亲会打断我的腿吧?”
郑国公府家教甚严,李承虽然不成器,但也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要想过得舒舒服服,少挨些棍棒,就得有点分寸,所以这些年来,他是大错不犯,小错不断,偶尔被父亲抽几下,也不是多大的事。
可这林思惟是他父亲的得意门生,他把人动了,非得吃不了兜着走。
循柔用不负责又充满诱惑的语调,轻声说道:“不让父亲知道就好了。”
李承迟疑道:“父亲似乎很看重他。”
郑国公的门生不少,不是所有人都有进书房谈话的资格。而且,李承想到那次父亲拿藤条抽他的事情,连教训儿子都不避着林思惟,可见是没把他当外人看待。
循柔眼睛微弯,“再看重,能比得过你我?”
李承一想也是,他才是亲儿子,这个林思惟是该教训一下了。只是,他看林思惟不顺眼还有些道理,循柔跟林思惟有什么恩怨?
“不对,他不是刚刚才救了你?”他这妹子变脸变得够快的,方才还说着感谢的话,可人家一走,她就琢磨着怎么给人家一个教训了,难怪说女人心海底针,天底下的女人要都像她这样,他情愿打一辈子光棍。
“那又如何,能救我是他的荣幸。如果他在场却又看着我遇难而不管,父亲那里他就没法交代,所以他是不得不出手。如今你看,他救下了我,不仅我欠下他的恩情,父亲也会更加看重他,这不过是聪明人的选择。一箭双雕的事,换成是你,你做不做?”
循柔语气淡淡。
李承没有回应,顺着她的话考虑了一下,然后他发现这不是他做不做的事,而是他做不做得到的问题,在方才如此紧急的情况下,他就算没被人拉下马,也很难追得上马车。
即使有莫大的好处等着,也得有本事才能得到,而且林思惟是文官,一个文弱书生而已,谁会指望他在千钧一发之际挺身而出,郑国公怎么也不会迁怒到他的身上。他要是想表现一把,也不必冒着危险跳上那驾失控的马车,只需做做样子,也能达到目的。
然而,林思惟不仅没有袖手旁观,还把循柔毫发无损地救了下来,即便可以获得好处那也是他应得的报酬罢了。
循柔心想,他既然有好处可得,那她这番颠倒黑白的话未必就是冤枉了他。
当然这些弯弯绕绕,李承都没有想到,他只是顺着循柔的话转了转脑子。这番引导性的言论,果然更具诱惑力,李承一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这个林思惟着实是个心机深沉之人。
李承摸了摸下巴,“诶,他是不是得罪过你?”
循柔道:“算是吧。”
李承来了兴趣,刚想问林思惟怎么得罪她时,就听到她淡淡地道:“那个乡下人要娶我,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
由于循柔自幼的教养,说不出粗俗的话,但她认为乡下人三个字已经足够藐视林思惟,即使入朝为官也是个从乡野之地出来的泥腿子。他既然要撑着寒门弟子的身份,就怨不得她在这方面打压他。
李承沉默了片刻,“你不要告诉我,林思惟就是我那个妹夫。”
循柔歪了歪头,这件事不是很明显么。
“哥,放心大胆地去做吧。”
李承的表情顿时有些微妙。
在万盛山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入了郑国公的耳朵,听着手下的回禀,他慢慢地皱起了眉,这件事恐怕不是单纯的意外,当时有那么多人在,为何独独是郑国公府的马车突发意外。
听到五皇子当时也在场,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