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年,一边想将床上的被子扯过来给白嘉年盖上。
可是,就在她动作时,就在白嘉年想脱口而出阻止时,苏问筠却看到了让她震惊的一幕,动作顿在当场,眼眸微微睁大,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很快,那抹不可思议就变成了腾升而起的熊熊怒火,点燃了双目,“怎么回事,谁干的,他怎么敢!”
白嘉年右边一小半的身体隐藏在被子之下,因着苏问筠拖动被子的动作,暴露了出来。
只见他右边衣衫半解,露出了半边肩背,在那肩背之上,伤痕纵横交错,有些已经结疤,有些却是新伤,还渗透着血迹,染红了白衣。
苏问筠可以看见,部分渗血的伤口,不知是不是因为主人的粗心,竟然有些发炎化脓了。
怪不得白嘉年会发烧晕倒,原来是因为这些么?
她眼中夹杂着怒火和疼惜,咬牙切齿,在安静的室内回响,十分的清晰,似乎能钻进人心底里。
白嘉年即使已经虚弱不堪,意识却还在。
闻言,他忽然扫了苏问筠一眼,不知道她到底是在做戏,还是真的在关心他。
可是,当他看进那个人的眼底时,却找不到一丝虚伪,一丝都没有。
竟然是真的?
不,不可能。
她怎么可能会真的关心他?
这一切都是假的,一定是他在做梦。
他重新闭上了双眼,用力摇了摇头,再次睁开眼看去时,那人却依然还在,关心也毫无消退的痕迹。
白嘉年不知为何,心里的那根弦忽然就动了一下。
忽然,不知哪里来的寒风顺着窗户缝隙吹了进来,冷得白嘉年已经有些松动的内心,忽然再次冷硬了起来。
白嘉年,你在做什么?
这么久了,你还看不清么,还在抱什么期待!
别忘了你父亲是怎么被骗的?
“嘉年,嘉年,你怎么了?不行,你必须要看大夫,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就在白嘉年沉浸在自我唾弃中时,耳畔传来苏问筠轻柔关切的声音,似融融春风,化解这他冰封的心田。
白嘉年却再也听不下去了,也不想再听了,忽然睁眼,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一把将苏问筠推开了。
“你滚,我不想再看见你,也不稀罕你的关心!”
苏问筠一时不妨,被推了一个踉跄,正懵圈呢,抬头一看,却见白嘉年红着双眼,染红了眼周,似灼灼红莲,将那张惨白的脸颊映衬的瞩目震撼起来。
他的眼中,似倔强,似抗拒,似唾弃,似虚弱,就像一个虚弱到极点的刺猬一样。
明明自己快不行了,快还是竖起全身的尖刺,不肯让苏问筠靠近分毫。
瞧着他这般模样,苏问筠方才还想要说出的话,忽然说不出了,她嗫嚅了两下,却不知该说什么。
两两相望,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一人倔强竖起高墙,一人踌躇不知所措。
正在这怪异的气氛里,忽然,门外传来了一丝动静,似乎有人匆忙赶来,紧接着,门被打开。
“少夫人?”
是侍书?
侍书正疑惑着,忽然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白嘉年,瞬间将那点疑惑抛之脑后,立刻小跑赶了过来,连手中的小食盒都忘了放下。
瞧见了白嘉年的状况之后,他便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神色焦急道:“公子,你又发热了?奴去给你拿药。”
紧接着,他便立刻跑去旁边的一个小匣子里,取出了一个白瓷瓶,倒了一粒出来,喂给了白嘉年,又端了一杯茶水来,让他喝了送药下去。
这一通操作下来,有条不紊,显然是经常这么做,才能达到这么熟练的地步。
侍书见他吃完了药,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不过却也看到了他半松开的衣服,立刻皱眉,带着疼惜和责怪道:“公子,你怎么又自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