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白家最有出息的大公子、他最不喜欢的一个孙子,却是和已经过世的白家祖母最像的人,孤高、自傲,身处险境,却能镇定如山,若是旁人,说不定他还能赞上一句“少年英才”,可为什么要是他!
白嘉年丝毫不让,直视着白老太爷,当然也瞧见了他眼中的复杂情绪,可是他脸上却没有丝毫动容。
“老太爷,孙儿是什么样的人,您应该知道,孙儿没有杀人!是苏问筠自己不小心摔倒,磕在砸碎的花瓶碎片上死的,和孙儿无关!还请老太爷明鉴!”
白老太爷目光淡淡,“嘉年,做错了事,就要认,而不是推脱责任,即使不是你亲自动手,也是你间接害死的,我白家百年清誉,就算下人做错了事,最多也只是发卖了事,何曾出过人命。这件事,终究是你错了。”
一听这话,众人心里便都有底了。
是啊。
老太爷最不喜欢的就是白嘉年,怎么可能会听白嘉年说两句话便放过了他。
白嘉年闻言,袖中的拳头却是渐渐地握紧。
即使已经知道了白老太爷的态度,但是他却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想要试一试。
呵~
终究是他痴心妄想了。
白嘉年似乎不想再听白老太爷说的话了,径自闭上了眼。
“是啊,母亲说得是,咱们大秦,终究还是女人当家的。你如此杀妻大罪,若是放在别处,那是要被判凌迟的,但咱们念在你毕竟是白家嫡子的份上,一定会跟县令大人求情,让你少受点罪,判得轻一点的,你就放心吧。”
那边,白兰静闻言已经是迫不及待了,她坐在椅子上,就差翘着二郎腿了,脸上都要乐开了花,明明心里高兴得不得了,却还要在脸上装出一副关心的神色。
真是——
“虚伪。”
白嘉年嘴里淡淡地吐出了这两个字,还冷笑了一声。
这可又把白兰静气死了。
就在此时,下人来禀。
“老太爷,县衙的官差已经到了。”
以白家的地位,出了什么事,根本不用亲自跑一趟县衙,只要去递个话,通知一声,自有人鞍前马后地办好。
这件事情,当然也不例外。
“快请。”
老太爷话落,外头的官差便立刻进来了,给老太爷行了一个礼。
“白老太爷安,白家主母们安。”
“请起。”
老太爷摆了摆手,叹了一口气道:“家门不幸,还请各位差娘们,照顾些嘉年。”
“那是自然。”
官差们连忙应下,然后便看向了在当间跪着的白嘉年,她们问也没问是不是此人,便直接拿了枷锁过去,准备给他套上。
若是别家的公子,官差们以防外一,自然是要问上一问的。
可是这白家的大公子,整个尚义县,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又谁人没见过呢。
毕竟,此地抛头露面做生意的男人家,可就他一个。
“白大公子,得罪了!”
白嘉年视线一一扫过众人,当目光略过自己的母亲白兰芝时,发现她脸上有了些不忍,似乎正要做什么的时候,却被旁边的侍君柳觅云拉了拉衣摆在她耳边低语了两句之后,脸上便重新恢复了那股熟悉的厌恶、嫌弃之色。
白嘉年早已经被伤得千疮百孔的心,却还是不禁再次沉入了谷底之中。
他一个男儿家,旁边还有这么多健夫虎视眈眈,即便是挣扎也只是让人看了笑话,只能任由官差给自己上了锁链。
“老太爷,既然大公子已经被我们扣押好了,我们就先告辞了。”
“好好好,你们快些走,别让我侄儿太受罪了。”
白兰静这会儿似乎已经完全不想掩饰自己兴奋了,忙不迭地催促着,就想早点把白嘉年送进去。
可就在这时,就在官差们即将把白嘉年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