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顾千筠微偏头,试图去看时安的脸:“干嘛要躲,刚才是谁说想我的。”
时安把脸埋得很深,喃喃低语:“我…我不知道。”
“哦——”,顾千筠刻意拖长音,眼里的温柔能烧死人,她假装遗憾道:“那应该是别的漂亮小孩说的,让我看看到底是谁。”
话音一落,时安非常警惕地抬起头,满脸不乐意:“顾姨不能喜欢别的小孩。”
顾千筠眨眨眼,把时安放到秋千上,然后,站在她身后,轻轻向前推:“为什么呢?”
“因为。”在顾千筠一用力,时安双脚离地时,她忽然回头,展出笑容:“顾姨太好了。”
说完,时安快速转回头,把剩下半句在心里说出来:我不想和别人分享你的好。
太阳光穿过稀薄的枝叶,投射到顾千筠身上,她终于露出惬意的笑:“不会有别人的。”
说这话时,一声汽笛声刚好响起,但顾千筠不打算说二遍,她知道,时安一定听见了。
不然,小耳朵怎么会通红呢。
在二老这里吃完晚饭以后,顾千筠和时安便离开了,在回家的路上,时安戳了戳顾千筠的胳膊,笑吟吟道:“顾姨,我有一个问题。”
顾千筠低下头,认真看她:“什么问题,你说?”
时安揉了揉脑袋,满脸好奇地盯着顾千筠的眼睛:“顾姨,你为什么是跟太奶奶的姓啊?”
“你这脑袋瓜,每天都在想什么啊。”顾千筠攥着时安的手,轻轻捏了一下,耐心解释说:“因为爷爷姓牛,他们一致觉得‘牛’没有‘顾’好听,所以爸爸就跟奶奶姓了。”
时安眼珠子一转,小声嘀咕着:“牛…千筠,确实,不好听。”
顾千筠没接话。
于是,时安偷偷抬头,记住了灰黑色的天空,在后面追赶她们的海浪,还有,顾千筠清脆的笑声。
今夜,大概是馈赠。
日子一天天过去,比白开水还要平淡许多,时安头上的纱布也取下来了,只是,留下了一块不深不浅的疤痕。
星期日下午。
顾千筠在书房看书,时安在她身边矮一截的书桌上复习功课,两个人都默契地谁也不打扰谁。
这时,时安轻轻合上书本,身子往椅背靠,放松地伸了个懒腰,奈何胳膊伸得太长,竟碰到顾千筠的后背。
顾千筠侧过头,素颜,但唇色很好看,她弯了弯唇:“干嘛。”
“啊。”时安赶紧收回手,眼神飘忽不定:“我不是故意的,打扰到你了吧,顾姨。”
“没有。”顾千筠把披散的头发拢起,拿起书桌上的夹子随意一夹,十分自然地说:“正好我也有些累了,你坐过来一点,跟我聊聊天。”
时安眼中闪过惊喜:“嗯!”她站起来,边搬凳子边说:“顾姨,我觉得我额头上的疤,好难看。”
声音里,明显有失落。
顾千筠拉着时安坐下,掀开她额前碎发,手指颤了一下:“安安,你很漂亮的。”
“才不是。”时安落寞地低头,深深叹口气,很小声地说:“可我想变得和顾姨一样好看。”
顾千筠用心倾听着,在时安讲完话以后,她捡起书桌上的一根头发,放到手心:“人无完人,我们要学会接受自己不完美的地方,你看我,每天都要掉这么多头发,你可不能变成我这样。”
时安若有所思地点头,下一秒,她竟然从头上拔下一根头发,生疼,却不喊疼。
“诶,安安。”顾千筠不解地询问:“疼不疼啊?”
“不疼。”时安将发丝挨着顾千筠的放,同时满脸期待地看着她:“才不要让顾姨一个人掉头发。”
顾千筠眉眼弯弯,拿起一本书,轻轻拨开一页,仔细地将两根发丝放进去:“那我就收下安安的心意喽。”
时安心满意足地笑,在混杂着书香气和干净空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