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马库尔·纳比。”
一只身形消瘦、个头矮小的棕发雄虫高高举着手中的珐琅掐丝描金花瓶,眉毛倒竖地指着准备拔腿离开房间的雌君嚷嚷。
“我告诉你,我可不是蠢货!你去首都星到底是干什么去的,以为我不知道吗?!”
啪嚓!
瓷片四处飞溅,最高甚至击打在十几步外星舰厚实的舷窗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波利。”
马尔库语气温柔地呼唤着自己丈夫的名字,朝着愤怒到已经涨红了脸的雄虫笑了笑。他银色长发在水晶吊灯的映照下闪闪发光,低垂的眉眼显露出某种十分沉静、安稳的气质来。
和跟在身后两只身形粗野健硕的雌侍来说,这位纳比家族的掌权者整体看上去非常纤长俊秀——更像是一只亚雌,而不是一只高阶雌虫。
“呸!”
波利想跳起来朝着马库尔吐口水,可刚刚弯起膝盖,旁边跪着的一只全身□□的雌奴便眼明手快地用双臂将他的腿抱进怀里。
雄虫绊了个踉跄,极度愤恨地发出尖叫,拼命地朝着刚被自己宠幸过的雌奴又踢又打。见到对方岿然不动,就用牙去咬、用手指去抠对方的眼珠。
疯狂发泄持续了将近三分钟,他的力气才终于耗尽了。
波利双手捂起自己的脸,跌坐在沙发里啜泣。那只抱着他腿的雌奴见状小心翼翼地膝行两步,沉默地在脚边继续跪好——除了被眼周被指甲刮出的细小红痕外,身上并没有一丝伤。
“波利。”
马库尔站在几步远的位置外,还是那副温柔如水的语气和表情,微微皱起的眉头仿佛饱含着关系与担忧。
“我以为你应该更懂礼貌的。”
波利缓缓抬起脸来,琥珀色的眼睛在手指缝隙里恶恨恨地盯着马库尔,然后嗤笑出声:
“礼貌?礼貌这玩意对你们这帮雌虫有用么?”
马库尔的薄唇向内轻轻抿起,像个被调皮孩子闹的精疲力竭的慈母般摇头,表达着自己轻飘飘的不满。而波利在说完这句话后,压根就没有理会房间里的任何虫族,而是又把脑袋深深地埋进手肘和膝盖里,弓着腰深深地吸气、吐气,不再表达出一点交流的欲望。
起居室内寂静非常。
跪在地上的雌奴除了在床上服侍外的时间外,活的像个没有生气的装饰雕塑,而跟在马库尔身后的两位地位稍高的雌侍则跟随着掌权者的步调保持着沉默。
就这样对峙了十几分钟后,马库尔才走上前,轻轻的坐到了沙发的另一头。
感觉到传导过来的压力,波利哼了一声,先是缩起自己的腿,把身体有意朝着那边歪了歪;然后偷偷看了看马库尔的表情,确认没有在那双深邃的蓝眼睛里发现什么厌烦,这才大胆地继续挪了挪屁股,最终用双手搂住雌虫的腰,将自己的脑袋埋进对方笔挺的长袍里。
“你不爱我。”
雄虫嘟嘟囔囔地说,用手指绕着雌虫披散的银色长发权做解闷的游戏。他嗅了嗅上面还萦绕着的丝丝水气,内心暗暗感到满意和心安。
没能得到马库尔的回应,他又抬起头,用含着眼泪的眸子去盯雌虫的眼睛,用手拿起对方的手放在自己脑袋上。直到感觉从头顶传来的抚摸,这才善罢甘休,破涕为笑。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你要去首都星,说白了还是为了去怀念……那家伙都死了多少年了,你就不要再想他了嘛。”
“我去首都是为了述职。”
马库尔低垂着眼睛,用最轻最柔的声音安抚。
他的手指从波利的棕色短发中穿过,像抚摸一只正在闹脾气的小猫咪,顺着对方柔嫩的脸颊伸进松垮衬衫里的肩膀,然后在后背上打了个转,又从后脖颈上撸上来。
“我不信!”
波利猛地抬头,脑袋不小心撞上了马库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