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也没个消停,什么样式,什么纹样,镶嵌什么珠宝,用的什么材料。
件件样样,都小心慎重,生怕有一丝不妥。
之前那些熟悉的,不熟悉的人,都频频上门来找她叙旧添妆,活了这些年,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受欢迎的时候。
宫中,太后偶尔召见,前几次陆明华刚进寿康宫不久,后面燕元华不多时就会赶到。
后来被陆明华制止后,才算好些。
太后不满轻哼,说,“他这是怕我吃了你呢。”
陆明华轻笑,这些时日来见到太后,倒是没那么忐忑了,只是含笑,说,“哪里,王爷是想见您了。”
自己这个儿子,太后还能不知道,只是又哼一声。
每次进宫,陆明华回来时,都会带着大堆的赏赐。
袁氏也不贪这个,全都给她嫁进了嫁妆里,又把嫁妆单子给她,让她自己好好记住。不求全都烂熟于心,自己都有些什么产业,总要弄明白。
在此之外,宫里也来了嬷嬷,开始为陆明华调养身体。沐浴,香膏,药膳。一日一日里,陆明华揽镜自照,只觉镜中的人肌肤白皙滑嫩,白里透着淡淡的粉,可谓是容光焕发,肌肤生晕。
而平时里,便是不用香,都几乎能闻到自己身上的香味,仿佛已经浸入骨髓似的。
嬷嬷们不止为她调养身体,还要让她熟练礼仪,好应对大婚之日。
亲王成婚,宫中自有礼仪规程,一点也不能疏忽的。
这般忙忙碌碌中,不知不觉,就二月了。
原本陪着夫君在任上的陆家姐妹全都回了京,还有长子陆耀信也带着一家子归来。全都为了送陆明华出嫁。
在此之外,三房的陆成章亦是如此。不过,他们已经分家出去,另辟了宅院,只那个不太熟悉的叔母上门过几次,是一个很温婉的妇人。
相比之下,二房倒是没什么消息。自从陆成颂进了牢狱之后,便彻底安静了下来。
往日安静祥和的伯府顿时热闹起来,兄妹三人的子嗣整日里在府上玩耍嬉笑。
陆明华偶尔见了,不由瞩目。
她也曾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她想过,若有了孩子,定然会好好疼爱,断不会让他和她一样。她总觉得,若是有了孩子,就真正有了属于自己的家。
“诶呀,看看这些小小姐们,可真是热闹。”喜事将近,李嬷嬷看着好似年轻了十岁般,整日里喜笑颜开,过来瞧见一眼,忙看向陆明华,笑道,“也不知我们家的小少爷小小姐们会是何等模样,不过啊,依着小姐您和王爷的相貌,定然差不了。”
“嬷嬷,”陆明华娇嗔,有些不好意思,这还未成婚,怎么就提起孩子了。
说笑间,两人离去。
文安伯府一片和乐,遥远的宣州,陆明熙看着镜中人脸上大大的两片红印,死死咬紧了指尖,咬的出了血,她都没有松开。
她的脸好不了了,好不了了。
经过这半个月的时间,她终于接受了这一点。
狭小的院子偏僻荒凉,可以听到远处传来的舞乐声,那是宁云蟾招来取乐的歌妓。
他不能动,却还没放弃自己的色心,整日里取乐不停。而她,从来到宣州之后,就被抛在这小院里空空荡荡无人问津。
她看着自己的手,曾经娇嫩纤细的手指,变得粗糙干硬,这才几个月而已,往后的几十年呢?
一想到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陆明熙就瑟瑟发抖。
“不,不行,不可以。”她喃喃说,终于循着一个机会,悄悄抛出了院子。
她要逃走,要逃得远远的,她不要呆在那个院里直到死。
然而,这个庄子是安国公府的私产,宁云蟾早在来这里的时候就吩咐过了,让人盯着陆明熙。
他心里知道,依着瑞王对陆明熙的不喜,要是知道他没把人看好放跑了,说不得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