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宸殿门口
风雪还在下着, 李良媛跪在台阶之上, 身上的斗篷已经积了雪。
裴良娣一醒她立即就收到了消息,二话不说就直接赶到了太宸殿。那日裴良娣出了事,殿下可是半点儿都没责罚。
她的性格素来就是如此,已经动手那必然不能给人起来的机会。既然已经得罪了, 她也不介意得罪个透。
李良媛从地上抬起头, 直起的腰肢又往下弯去:“求殿下责罚裴良娣,给嫔妾一个交代。”
殊良媛说的对, 裴良娣拿的是她生母的东西,由她来做这件事最为名正言顺。
李良媛说着, 面无表情又将头低了下去。额头碰上冰的积雪 ,她又喊道:“求殿下为嫔妾做主。”
太宸殿内, 刘进忠立在长桌旁,低垂着眼眸抬起往身侧看去。
李良媛在外跪了都快一盏茶的功夫, 外面飘着大雪, 李良媛在外跪了那么长时日殿下却是眼也不眨。
刘进忠一时猜不透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是想要护住裴良娣?刘进忠摇头,感觉不像。
既然不是想要护住裴良娣, 为何又对李良媛的无动于衷?
刘进忠琢磨不出,小心翼翼的往前看去,却见殿下的目光正落在他身上。
太子殿下睨了他一眼,这才从椅子上起身。刘进忠吓了一跳, 过了会儿这才记得连忙跟了上去。
殿外, 李良媛还在跪着,风雪砸在她身上, 她穿着斗篷却可克制不住那股冰冷。
裙摆都濡湿了,她跪在地上只感觉膝盖都是僵硬的。
但李良媛心中却并不后悔,那支舞本就是她的生母的, 只教给了她一人。
就算是她不跳,也没给裴良娣,她的东西就是她的东西,没道理裴良娣拿了且靠着它扶摇直上。
李良媛满脸冰冷,二话不说又往下磕了个头:“求殿下……”
话还未说完,那绣着龙纹的长靴就停在她面前。太子殿下低头往下看了眼,神色平静:“起来吧。”
“殿下……”李良媛神情激动,她太久没见殿下,跪了太久膝盖又酸。
扶着宫女的手起身,人还未直起来膝盖就撑不住的要弯了下去。幸好身旁的刘进忠瞧见扶了把。
李良媛这才得以起来。
斗篷下双膝都在颤着,李良媛却痴痴的看着殿下的脸,随后冰冷的脸颊这才微微羞红了起来:“殿下,嫔妾求殿下是因为……”
“孤知道。”太子殿下开口阻止了她接下来的话,轻飘飘的目光瞥了她一眼,这才道:“去永和宫。”
李良媛看着殿下上了銮仗,直到銮仗走远她才满脸苦涩的上了自己的轿撵。
永和宫中,太子妃携着众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南殊听到消息自然也赶了过来,裴良娣出事,各宫上下都兴奋的紧人人都赶来看热闹
等她到的时候屋子里都坐满了,幸好她升了位份,到了屋子里还给她留了位置。
南殊扶着的竹枝的手过去,越过宁承徽时却见她瞪着自己。
见她看过来,宁承徽又赶忙将头给低下。搅着手的帕子,神色慌张的躲开。
南殊不咸不淡的瞥了她一眼,这才坐下。
裴良娣的屋子上回走水烧了还未修好,如今住在永和宫的偏殿,地方小的可怜,摆设自然也不如之前的。
隔着屏风,裴良娣便在里面。太医从昨日开始一直守着未曾离开,裴良娣自打醒来后就止不住的咳嗽,屋子里听的一清二楚。
“裴良娣可怜。”太子妃眉心紧皱着,面上带着几分担忧。
“伤了身子又伤了腿,这日后只怕是要吃苦头了。”
荣侧妃在一旁点了点头。
这几日事情太多,瞧着荣侧妃都像是憔悴了不少。此时像是病了,撑着身子歪在身后的嬷嬷身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