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很难想象他的脸上出现表情会是怎样的模样。
像他这样一尘不染的神明,早该戒掉了爱恨与情绪,所以她也不敢去想。
可她看到了。
终于在某一刻,有了凡尘的气息。
“难道不是吗?”
南宫尘没有回答,他只是问:“你想过来?”
此刻,她与他的距离不过几米,她当然想。
这几米的距离对她而言是漫长的需要用一生跨越的天堑,她发了疯的想。
从前的他是天幕上永远触碰不到、只能仰望的孤星。
但此刻,孤星与她说话了,甚至触手可及。
崔故伶低到了尘埃里:“我想。”
南宫尘眼眸深沉,如暴风雨即将到来的海面,潜藏着汹涌的暗潮:“如你所愿。”
崔故伶瞳孔放大,不可置信。
困住她的血蛇松开了尖齿,她迈动沉重的双腿走到他的面前。
他全身裹在血色的袍子里,低头垂眸时安静又孤独。
崔故伶站在了离他最近的地方,她忐忑不安,不知该说什么,更不知该做什么。
南宫尘抬眸,他伸出手,五指修长,透着令人着迷的冷白色,沿她吊着白裙肩带的肩胛骨一路向下,游移到她的心口。他望着这张脸,但看的仅仅是这张脸,而不是这张皮肉背后的她的灵魂。
某一刻,崔故伶从他眼中看见冷到极致的颜色,被情爱惑住的大脑瞬间清醒,却已然晚了。
南宫尘修长的五指插进了她的心口,透过层层血肉,精准地抓到了她的心脏。
心脏一刹那被攥在他的手中,停止了跳动。
崔故伶可以清晰感知到他掌心的温度与每一条纹路的走向。
“尊……尊上……”
下一秒,他合拢了五指,她那鲜活跳动的心脏爆裂开来,化为一摊血浆。
尖锐凄厉的叫声由她口中发出,幽冥灵火幡内万千恶鬼飞出,从他手中抢回了她的身体。
她试图召唤城市的主神借助它的力量,但她悲哀地发现,她与主神之间的联系被完全切断了。
——那由她一手创造的魔,不受她的控制了。
因为疼痛和恐惧,冷汗从她额头滴落,融化了她脸上的少女油脂,露出一道横亘着整张脸的恐怖伤疤。
她用幡布缠住自己血肉模糊的心口,半跪于地,望着高台之上的男人。
他随手拉过衣袍袖口,擦拭手掌的鲜血,没有追击的打算。
并不是不想置她于死地,也不是心软,崔故伶清楚地知道,只是在他看来,她不值得。
“尊上哪怕对着我这张和她一样的皮囊,都没有一瞬间的犹豫吗?”崔故伶发疯般嘶吼,“我才是您的藏灵身——如果不是应桃桃凭空出现搅散了天定的因果,如果没有她,我本该是您最爱的人——”
“我的因果,不由天定,更轮不到你来定。”南宫尘双眸平静到近乎残忍。
滚烫的血浪朝崔故伶扑涌而去。
面对这样恐怖的气息,她不敢再停留,用幡布缠裹住自己的身体,在恶鬼的撑拖下,逃离了这座寂静的地下城池。
……
内城外。
通讯恢复,城市结界消失。
虚龙的身影穿越云层,落在了内城的门口。
它在送桃桃进入堕落城时被天空中的魔气伤到,一半鳞片上糊着血。
十名被桃桃留在城外的灵师们从虚龙上走下来,加上元凌带来的人和罗侯王得宝,共计二十六人。
内城的大门确实打开了,囚牢里的人们站在门内朝外张望。
他们看见了那只巨大的龙,在堕落城见过这么多怪事后,对于龙的反应虽然惊讶却没到畏惧的程度。
罗侯举着桃桃的相片在各个囚牢门口转了一圈:“见过照片上的人吗?”
转到白菲儿面前,她盯着照片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