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与他对视,她眼眸有很深的、令段某也看不懂的东西。
“好久不见。”桃桃朝他打了招呼。
段某知道自己没路走了,只得走过去坐到她身边。
桃桃递来一根雪胆枝,段某接了:“这么贵的灵物你倒是大方。”
“打听两件事。”桃桃平静地说。
段某将雪胆枝伸到嘴里吸了一口,顿时觉得灵魂一片清爽:“报酬都收了,你问的事我还能不说吗?”
“听说华灵院有一种可以修补灵魂的雾气,你还说过,神圣净化取月印的元素书就存放在华灵院里。”桃桃回头看着段某,“这两种东西,我要知道它们在哪。”
段某愣了,看着桃桃的表情,他明白了。
——她之所以出现在溪春镇,是要来抢东西的。
……
茶馆。
服务员端来一壶金骏眉和一盘芋泥糕。
从二楼望去,可以看到今年入学的新生在镇上到处采买入学后的生活用品。
哪怕今天学院内的学生出不来,火车到站之后,镇子上也很快热闹起来。
元凌对面坐着一位老人。
他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唐装,带着一副无框眼镜,胡须剔得很干净,但眉毛有些泛白,神情沉滞。
华灵院本就归属于特调局,他眼前这位是特调局上任局长嵇色邪。
他退休后并没有离职,而是接手了华灵院做了华灵院的校长,新生入学,他出来看看。
元凌给嵇色邪倒了杯茶,嵇色邪却不喝:“混沌冢还是那态度?”
元凌:“其他灵师我们还能联系说上几句话,但应桃桃完全不与外界交流,我们又不好直接闯进混沌界找她。”
嵇色邪:“一句话就让混沌冢的灵师停止收集十方璞碎片,我没想到,她一个十八岁的丫头竟然有这样的威望。”
元凌:“那威望是她用命换来的,单是灭杀了二十座城的堕神道,就连老师您也无法做到吧?”
“就算有办法,也很难有那样的决心,她很聪明,也确实如外界说得一样疯。”嵇色邪评价道,“在混沌界被血洗之后我们做错了一件事情,要不是这件事,或许还不会完全让混沌冢寒心。”
他看着元凌:“你当初在闽城做的事没有错,身为公务人员,人民的安全是你首要应该考虑的。只是后来我们不该任由论坛上的言论发酵,许多曾经被混沌冢压着一口气出不来的杂种在里面搅混水呢。”
“言论自由,特调局本来就无权干涉。”
“自由也是要有边界的,如果你是混沌冢的灵师,你看到那些所谓的自由言论,你会怎么想?你不干涉,应桃桃就出手了,你看,最后还不是让那群人彻底闭了嘴?只是过程和代价也惨烈多了。”
嵇色邪淡淡道:“华灵院曾私下对混沌冢鸣钟人做过画像分析。”
“李鹤骨是温和派,只要世间维持在相对的和平线上,他不愿意过多杀生,所以很多事上不插手。李三九是激进派,他曾表示过,如果有一天他做了鸣钟人,会让混沌消亡这个遥不可及的愿想彻底实现。”
“关风与作风半分像李鹤骨,半分像李三九,根据对他的性格分析,有朝一日他做鸣钟人,他会中和李鹤骨和李三九的优点,在现在的情形下,他做鸣钟人对特调局而言、对这世间而言是最有利的。”
嵇色邪叹了口气:“至于应桃桃,关于她以往的数据太少,也太混乱了,她不按常理出牌,行为完全无法预测,谁都不知道她会做什么。没了鸣钟人,又接连失去四位五株灵师,谁也不知道应桃桃下一步棋到底想怎么走。”
“四位?”元凌记得混沌界劫难的当晚离世的五株灵师只有三位。
“明则慧。”嵇色邪喝了口茶,“她回到渝城后就去世了,听说是在睡梦里,没有什么痛苦。”
元凌沉默。
“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