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皇帝每三年便在民间大选一次秀女,其中凤毛麟角的坤泽便是选秀的重中之重。以至于有些身份的人家都娇养着自家的宝贝坤泽,只盼一朝能飞上枝头。
虽说前朝已亡,可除了安南阁里那些作清倌的坤泽,刘媒婆上哪儿去给薛家找个十六七岁还未定亲的正经人家的坤泽呀。
拿不到三条大黄鱼,刘媒婆是越想越恼火,狠狠地将嘴里的瓜子皮吐在桌上。
不想那边王二姐却悠悠地说道:“刘姐姐,我这儿倒是有个好人选。”
“!”刘媒婆惊得猛回头,鬓边的金钗险些掉落,她殷切地问道:“好妹妹!快告诉姐姐。”
王二姐胖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可眼神中却透露着一丝精明,道:“我这人选可是完全符合薛老太太的要求。只不过事成之后……”
“你要多少?”刘媒婆捏着手绢的手往石桌上一拍,正色道。
“妹妹我也不贪,事成之后分我二十两银子便好。”王二姐脸上的笑意不减。
二十两?
刘媒婆眉头一皱,在擦粉的老脸上愈发明显。这二十两都快抵得上平日里富贵人家给她的媒人钱了,可想到薛老太太承诺的大黄鱼,她还是咬咬牙答应了。
“这人选是谁?”
“这人呀,可谓是家财万贯,咱们金宁城小半个商铺都是他们家的。”王二姐面带得意,故弄玄虚道。
刘媒婆一时摸不着头脑,据她所知金宁城里可没几个这样的豪富。
“到底是哪家?”
“还能是哪家,便是我家老爷的东家——何家。”
“何家的少爷今年不是才满八岁吗?看那长相也不像是会分化成坤泽的命呀。”
“那是何家的小少爷,我说的可是何家的大少爷。”王二姐一边磕着手头的瓜子,一边说道:“何家的大少爷十岁出头便分化成了坤泽,十二三岁便闹着要留洋读书,你猜怎么着?何老太爷居然真的同意。前些天我就听我家老爷说到,东家的大儿子要回国了。”
刘媒婆低头想了想,记忆中何家的确有个大儿子,她竟忘了何家大少爷是个坤泽。
她瞄了眼正在嗑瓜子的王二姐,暗暗挑了挑眉,也难怪她这老姐妹明明有合适的人选,却不敢自己去做媒吃下这三条大黄鱼,原来是不敢得罪自己的东家,让她出头来做这个坏人。
王二姐满脑子都是即将到手的二十两银子,哪还有心思去打算自己姑娘的亲事。她抓上一手桌上的瓜子,和刘媒婆告了别,转头就朝外面走去,瞧着姿态走路都带风。
刘媒婆看了眼盘子里少了大一把的瓜子,朝着王二姐离去的背影呸了一口,嘴里的瓜子皮顿时吐到了地上。
隔日。
刘媒婆穿戴体面地登了薛家的门。
薛家的府邸,是从一个没落的官宦子弟手里买下的老宅。虽说这宅邸已有些老旧,可稍作修缮便能看出这户人家祖上曾是多么风光无限。可惜后代子孙不争气,仗着祖先积下的家产荒淫度日,染上了大烟,到头来就连祖宅也卖给了他人。
刘媒婆扣了扣大门上饕餮铺首衔着的门环,没过多久附近的门房就打开了门。
前些日子,刘媒婆进出薛家多次,看门的门房早就眼熟她了。让府里的丫头向薛老太太通报一声,门房便让刘媒婆先进了门,在天井下等着。
刘媒婆掸了掸身上的圆领盘扣外衫,扶正了头上的金钗,脸上浮着得意的神采。
等上好一会儿,丫环才知照她进堂屋,她也不恼。
堂屋里,薛老太太穿着一身滚黑边的墨绿对襟长袄子,手上拄着紫檀木拐杖,端坐着主位上,身边除了那个讨人厌的郭姨娘,还站着一个长相清秀的陌生姑娘,梳着一条长辫,眼睛圆溜溜的,看着挺讨喜的,就是身板清瘦了些。
刘媒婆不动声色地将几人打量了一番,上前先和薛老太太道声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