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到将两人的话翻来覆去想了几遍,越想越觉得自己是阴沟里翻船了,整场都被人牵着鼻子走。
虽不至于后悔,但心里总有那么点不舒服的劲儿。因此对着唐昭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幸好这人还算信守承诺,仍然在吃过饭后,找了片干净的棉布,将止血化瘀的药给砸烂了。
他甩脸色,唐昭倒是不在乎。
她现在可没有上辈子的名声地位,空口白牙一说,这人便愿意帮她忙前忙后的,可见心不坏。
因此,唐昭笑着道了谢接过药,用砸出汁的草药敷在伤口上。
随后又拿起化瘀的药,去了背光地,敷在腰侧,接着用干净的棉布缠上。
舒了口气,唐昭默然地看着伤口,思绪却飞远了。
现在对于发生的一切,她人是缓过来了,但是还有许多事她一无所知。
譬如,这里是哪个朝代,那些人又是身份,船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另外,她身体的原主人哪儿去了,原本又是谁?
一想起这些她就头疼,更令人头疼的是,这些问题她还没人可以问。
唐昭手握拳,撞了两下脑门,随后叹息着压下了所有疑虑。
那些东西,只能往后慢慢探了,现在紧要的是在这里活下去。
整理了一番思绪,唐昭脸色恢复了平静,起身跨出了灌木丛。
等她回来时,正好瞧见周到在挖坑准备掩埋地面上的碎骨内脏和带血的土。
唐昭看他拎着剥下来的兔子皮毛也准备扔下去时,忙开口阻止道:
“等一下。”
周到动作一顿,哼笑两声斜眼看她:“怎么,要给我搭把手?”
知道要赔罪了?倒还挺有眼色。
显而易见唐昭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般知趣。
提脚快步走到他身边,唐昭用手仔细翻看了几下皮毛,随后昂昂下巴笑道:
“把这个留给我。”
周到一哽,原来是看上这张皮毛了,他就说这女子心眼黑,怎么会想帮他。
吃他的,拿他的,都没说对他客气些,整个一白眼狼!
周到心里抱怨,但还是黑着脸将东西给了她。
拿到皮子后,唐昭没走只蹲在一边看他忙。
周到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不自觉就加快了动作。
他一个人挖一个埋,忙得大汗淋漓的,好不容易弄规矩,正想找个地方好生睡一觉时,却又被叫住了:
“等等。”
“做什么?”
唐昭盯着周到的鞋看了会儿,忽然笑了冲人说:
“想不想换双鞋穿?”
周到一愣,垂眸看向脚上的鞋。
黑色长靴又是泡又是晒的,之前还跑去打过猎,早不成样子了,脚底更不消说。
看完了鞋,周到复又抬头看她:
“你不会是想给我做鞋吧?”
唐昭笑着点头:“是啊,你这鞋烂成这样,再走下去,脚都要磨烂。”
“你会这么好心?”
周到狐疑。
唐昭倒是没隐瞒自己的心思,大大方方地把用树叶包裹的脚露出来:
“我没鞋穿了总不能一直光着脚。所以我需要做一双鞋,不过我手不方便,你帮我,等我的做好了就帮你做。”
周到之前一直没注意,而且男子哪有往女子脚上看的,遂这会儿才知道原来唐昭竟是没穿鞋。
“你鞋呢?”
“掉河里了,绣花鞋穿不住,一入水就从脚上掉了。”
唐昭耸了耸肩,颇为无奈地说。
话说到这份上了,周到更无奈,他耷拉着眼皮一脸的不情愿:
“要我做什么?”
唐昭顿时笑了,然后举了举手里的兔子皮道:
“先帮我把这个清理干净,我教你硝皮。”
说罢,她又解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