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木门嘎吱一响,应声向内开启。
空无一人。
那扇高挂在墙上的小窗口不知何时焊上了几根食指粗细的铁杆,傍晚的余晖被切割成碎片,落在闯进的福音的脸上,映出她红润的双颊。
莫长青真的不见了。
福音瞬间瘪起嘴,有点想哭。
莫长青这个骗子!
“你在做什么?”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福音猛一回头,却见莫长青慢慢爬上楼梯,他的步履有些蹒跚,外套只穿了半边,一只胳膊暴露在空气中。
“莫长青!”
福音抹了抹眼睛,惊喜地大叫,兔子似的噔噔噔跑了几步扑向他。
后者并没有料到她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一时间连连后退,最后还是没能承受住福音的热情,俩人一同摔到地上。
莫长青猛抽了一口气,咬着牙命令。
“起来!”
福音充耳不闻,有些想念地用鼻尖蹭了蹭莫长青的胸膛,他里面穿的是薄绒的底衫,暖暖的。
莫长青身上的味道又变了,是雨露和草丛的气息,还有……
她像小狗似的在莫长青身上嗅来嗅去,还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锈腥味。
“你的手流血了。”
福音终于发现了异味的来源,莫长青裸露出来的那只胳膊,一条创口从虎口那边伸出,一路蜿蜒到小臂,还在冒血珠。
意识到自己可能压痛了莫长青,福音迅速坐起身,不敢再乱动。
莫长青半靠在墙上,好像不知道自己手上有伤口,除了那一如既往的皱眉以外没有其余的表情。感受到福音的注视,他默不作声地把另外半边外套拢在身上,掩去了那条伤。
“莫长青,你的手流血了。”
怕他忘了,福音再次提醒他,并且用手指了指他受伤的部位。
“你怎么来了。”
莫长青的头发有些乱,没之前那么蓬松清爽,嘴唇干得起裂,他好像又瘦了点,下颌线愈渐清晰分明了。
虽然在问她,眼睛却不在她身上。
“我们约好的,是你说要周三和周五才能来的。”
“哦,今天周几?”
“今天周五,莫长青。”
福音不解,莫长青这是怎么了,才过了几天脑袋就变得那么笨。
福音看着莫长青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欲坠的像暴风雨里的小树,她赶紧跟着站起来。
莫长青把外套穿好,是一件看着很单薄的雾蓝色卫衣外套,福音担心他那条受伤的胳膊,这样穿衣服伤口不会疼吗?他把拉链一路拉到顶,边一瘸一拐地往房间走边说:“你以后可以不用来了。”
福音眨了眨眼睛,快步跟到他身旁,“我不要。”
莫长青停下来,低头暼了她一眼,她摸不清这是什么意思,又见莫长青缓慢地走到床边,默默地坐下。
福音不懂莫长青为什么忽然变卦,她左顾右盼,原先房间里的好几把木凳子不见了,包括那个缺了块镜子的丑丑的梳妆台,屋里一下变得空落落的。
没地方坐,福音也跟着莫长青坐在了他的床上。
她挨着莫长青,发现他紧闭着眼睛,仔细听可以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莫长青的睫毛连着鼻尖在不停地颤动。
莫长青受伤了,痛得发抖。
福音从书包兜里掏出一枚创口贴,起身蹲下,瞅见莫长青撑着床沿的手紫红紫红的。她撕开创可贴,小心翼翼地贴在了他虎口的伤痕上。
“莫长青,你长冻疮了。”
她把两只手覆在莫长青的手背上,他的手比冰块还要冷。
福音朝他的手上呵了口气,帮他搓了搓,“你穿这么少,你妈不骂你吗?”
莫长青终于睁开了眼睛,他很快收回手,看向福音,声音没有了之前起伏的情绪,变得平静,带有淡淡的鼻音:“你没听到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