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那当时师尊那么抗拒收自己为徒,是不是早就已经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事呢?
江熠双拳攥紧,还未从师尊刀锋暗藏的过往中回过神来,冷不丁听见这么一句,还有些不明所以。
他莫名其妙道:“我并未吵闹过——”
他忽然又一顿,隐隐约约觉得师伯好像不是这个意思。
但是这笑面虎此时坏心眼的没给人解惑,那冰块一样的君师兄就黑着一张脸来赶客了。
江熠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马不停蹄的又奔赴到梅花香尽去。
一念峰内气候自成一体,鹤听寒更喜欢寒冷刺骨地冬天,于是干脆让自己的住处也寒风凛冽起来。
他此时正在练剑。
鹤师叔的本名剑叫做止戈,听闻是师祖特意为他选的。
只因为他修习杀戮剑道,杀气太盛,普通的剑若是跟他经年日久只怕会染上重重血腥杀气,对修行不好。
止戈虽是剑,却是一把不爱杀人的剑,和鹤师叔配合,总能恰到好处的缓解他的杀意,却也成为掣肘,直到后来某次洞藏内泥足深陷,师叔强行破关,将一柄仁慈剑生生转变的杀意凛然,虽然破关,但也终究对修行有些影响。
鹤听寒并不太在乎,他舞完一套剑法,回身看向江熠,明显是早就感受到了他的存在,问:“刚才的都看清楚了吗?”
江熠点点头,攥紧及时雨,一招一式的模仿起来。
这少年尚未开窍,剑招虽然有形,却没有杀戮剑道的杀气凛然。
但是这孩子未来不一定会走这条道,所以往日里鹤听寒并未就此纠正什么,但是今天他看着看着忽然叫了停。
这位祖宗爷可没悲画扇那么好的脾气,他开口便道:“你今天是心情不好吗?练剑怎么练的……排便不畅的?”
江熠:“……”
鹤听寒剑法高杆——当然可能没有游无止那么高,但是也算是举世无双的高手了,他教起人来往往更喜欢按照自己的理解,因此往往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好在讲的东西都是实在有用的。
他不太擅长给人一点一点把东西讲明白,因此若是学生一旦陷入什么疙瘩里面,就别扭的想把人扔到一边自己捋通顺了在揪回来继续教。
但是看在这是游无止唯一弟子份上,他还是忍住了自己蠢蠢欲动的手指,绞尽脑汁的憋出一句:“你心里想的东西和你手上比划出来的剑意南辕北辙,就会显得你肢体不协调,整个人就……拧巴,你懂吗?”
江熠:“……”他不懂。
但是不妨碍他不懂装懂。
他迟疑着点点头,然后眼睁睁看着大松一口气的鹤听寒迫不及待的把他扔到一边自己顿悟,抿紧了嘴唇。
烽火楼台日常有着愉快的高楼蹦极游戏,虽然那些从天而降的师兄们并不是出自本意,但是漫天烟尘下藏着的淡淡血腥同样也逼迫着无数弟子奋勇前进。
除了一个碎嘴子的奸细。
孟也不知第多少次被穆红莲从杀伐不休的无尽塔上踢下来做自由落体,还能顺道在半空中调整出一个舒适的姿势方便自己在坑里也能形象优美。
然后他就在坑中和江熠面面相觑。
他躺了半天,默默爬起来,把身上的血迹灰尘抖落下去,一脸自然的粉饰太平:“来了小火折,今儿吃荷花糕吗?我带了一点点。”
他一边说一边从乾坤袋里抖落出了亿……点点的糕点,险些把无尽塔一层淹没。
江熠兴致不高的扯出一个微笑,从糕点里面游进去。
无尽塔内穆红莲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顶层下来了,大刀阔斧的把腿踩在桌面上,看起来心情不大好的模样,她见到江熠来,上下看他一眼,皱起眉:“你今天是排便不畅上火了吗?”
江熠:“……”
孟也跟在他身后进来,闻言死死咬住自己上下嘴唇,整个人疯狂颤抖仿若发了羊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