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子。”
“宁王的人说,粮食是粮食,种子是种子,没别的要求,就一样,粮食不够吃了就到县衙里来说,但不能把种子吃了。”
姚之远表情明显变了变。
之前他堂兄到秀山的时候,把他吓了一跳。
他以为是家里出了什么事,这么多年来,家里人都没有主动找过他,突然找上来,他甚至害怕是母亲已经走了。
后来才知道,是家里知道他带着兵要守秀山,他母亲害怕这就是永别,所以让侄子过来看看。
她腿脚不好,如果能自己走来的话,大概不管多远多累,也是要亲自来看看的。
老太太总是对家里人说,儿子出息了,做了将军,可不能拖了他的后腿。
姚之远也不会想到,那些征粮的人,居然也敢到他家里放肆。
后来想想,征粮的人都是幕营分派出去的,那些家伙,哪里会管那么多。
之前在秀山上,他堂兄说,老太太实在是想儿子了,如果姚之远能得空的话,就回去看一眼。
可是姚之远不能走,他知道宁军已经快到了,他想派人把堂兄送回家。
堂兄也没敢多和他说什么,临走的时候,回头对他说......宁军派了医官给村子里的人看病,老太太的腿也有医官看过,说是什么沈医堂的人,可厉害了,没准能治好。
因为这句话,姚之远的内心被刺了一下似的。
他忽然追上去,告诉堂兄在几里外的一个地方等他。
如果不是他内心真的动摇了的话,他真的没有雷霆手段去阻止手下士兵出逃?
他在秀山上说杀了几个出逃的士兵,可实际上,也只是找人做了个样子。
杀人的和被杀的,扮演者都是他的亲兵,他不想对自己手下人动屠刀。
尤其是,当他自己内心之中都已经开始摇摆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没资格去用死亡来约束部下。
如果他自己坚定着不曾有一丝一毫的动摇,他可能会严苛军律,但他自己都没做到。
更多时候,他自己都很矛盾,那些士兵趁夜下山,他也都是在矛盾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没看到。
此时此刻,姚之远看着手里的玉米饼子,一时之间愣住了。
“咱们快走吧。”
老汉对姚之远说道:“我知道你军务事忙,回家看你娘一眼,你再赶回来......”
“不回去了......”
姚之远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我回家就不打算再出门了,陪着我娘。”
堂兄愣住,好一会儿后才惊讶的问:“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
姚之远拉了他堂兄一把:“咱们走......饼子还有没有?再给我来一个。”
与此同时,秀山下。
队伍还在往前开拔,几十万人的大军,过去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
余九龄坐在高坡上看着队伍前行,忽然咧开嘴傻笑起来。
坐在他旁边的彭十七问他:“你笑什么。”
余九龄笑道:“谁能想到,居然真的被你们把敌人给唬住了。”
小张真人摇了摇头:“唬住不唬住,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余九龄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张真人道:“刚才当家的和夏侯将军他们说话的时候,你听没听到一句话......当家的说,山上搜了一圈,没有看到一具尸体。”
他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后说道:“没有一具尸体,就说明那个将军,没有因为逃兵的事而杀过一个人。”
余九龄懂了。
“也许那个蜀州的将军,他也不想看到自己的部下全都惨死在这吧......”
小张真人看向余九龄:“如果这世上真有因果的话,他种下了这个因,以后会有一个好的果。”
小张真人他们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