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不只是在思考自己这边应该怎么做,更多的是在思考桑人会怎么做。
这是一个绝对的军事天才,一个了不起的指挥官。
他自信,很自信。
“前边四天他们只在北门和东门进出,像是在羞辱你们一样。”
阔可敌无言量道:“那就用他的方法,把这种羞辱送回去......今夜,你把东城和西城的大部分队伍调到北城,只留下一小部分假装兵营人马没有调动。”
他看向纯边斥力说道:“而你,也要在黑夜中悄悄转移到北城去指挥,把你的战甲脱下来换给别人穿,让城内的人以为你还在南城。”
纯边斥力立刻就懂了。
“殿下高妙!”
纯边斥力赞叹道:“这就是中原人长说的那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度也正也赞叹道:“我们想不到城里的人会跑出来,所以我们吃了亏,城里的也想不到,我们会把东西两侧的士兵调走,殿下的思谋,真的是高妙绝伦。”
阔可敌无言量这些日子实在听厌了桑人的马屁,虽然可以说,桑人是这个世上最会跪舔的人,但听的多了,就好像整天吃大鱼大肉也会吃腻一样。
换个比方,狗爱吃屎,可狗顿顿吃屎也未必开心。
“今夜,你的人继续佯攻南城,而你亲自率军突然猛攻北门,我们最大的优势不是兵力,不是军队善战,而是黑夜之中他们看到我们的兵力调动。”
阔可敌无言量道:“他们在利用黑夜,而我们也可以利用起来,如果利用好了的话,或许可以一鼓作气拿下料城,如果再拿不下来的话,就只能退兵了。”
桑人的水师军队损失惨重,出征的时候那八万大军,现在剩下三万余人,在这如此庞大的中原之内想有所作为,无异于痴人说梦。
一想到这些他就来气,在渤海国的时候,那个度也正信誓旦旦的说桑人有十八万大军。
说谎可以,说谎还加倍带拐弯的,这就有些过分了。
纯边斥力当然知道阔可敌无言量的不满,平日里在阔可敌无言量面前连兵力的事都不敢提,一个字都不敢提。
此时当然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是连连赞美,各种彩虹马屁起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到了夜里,纯边斥力亲自赶到料城以北,此时东西两个营地的兵马几乎都调了过来。
这三个营地各有五千人,东西两侧只留了五百,剩下的全都在这了。
他和度也正约好,在子时之后-进攻,度也正穿戴着他的铠甲,让士兵们打着火把,也好被城里的人看清楚。
度也正那边一打起来,北城就立刻猛攻,城里的人已经习惯了在南城抵抗,北城这边必然不会有那么多兵力。
这个计划其实真的不错,阔可敌
无言量想到了那个中原人的指挥官在思考敌人的想法,所以他也在思考那个人的想法。
他甚至推测,那个人连续在北城和东城进出,不走西城,一是羞辱桑人的布置,二是为了麻痹桑人。
他怀疑那些人确实要突围,而且走的就是西门。
可阔可敌无言量没有提醒纯边斥力,因为他觉得这虽然有可能,但微乎其微。
那些人一旦出城,在平原上怎么可能是桑人军队的对手。
阔可敌无言量还有一个想法就是......如果那些中原人真的是要跑的话,就让那些人跑了算了。
这一仗打的实在太难受,太艰苦,桑人必须留下足够兵力死守料城。
在平原上交战,虽然桑人会赢,那面对跑出来的数万人,桑人也必会有所损失。
万一宁军的援兵真的已经在路上了,那么剩下的兵力若严重不足,这座城被打下来却守不住,计划就变得毫无意义。
所以连他都有些消极起来,若城内的人真想从西门逃,那就让他们逃。